飄天文學 > 革清 >第385章 西安之變(三)
    三辭三讓雖然有點蠢,卻是傳統。霍崇好歹走完了流程,正式登基。負責此事的高龐就辦的很不錯,各地慶賀活動全部打掉,替代以禮部的宣傳活動。

    原本禮部是被普通的華夏朝廷人員,也就是工農兵視爲一個高端人才能加入的。此次得知了霍崇也是禮部一員,更是得知禮部人數沒什麼限制,只是對加入禮部有選拔。而禮部要吸收的成員,就是工農兵。

    自己能與皇上在同一個組織,還是人人平等的組織。華夏朝掀起了對禮部的巨大興趣。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西安。弘晝只是嘲諷了一句‘果然是個賊匠人,死性不改。’並沒有對此事做什麼過度評價。倒是滿清這邊的文官們開始對霍崇開始了大肆抨擊。

    背叛皇恩,身爲官員卻揚起叛旗。這些早就說過無數次。連官員都覺得不新鮮。然而看到霍崇這邊建立的禮部,滿清官員們的大作圍繞着‘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這個軸心一篇篇的噴薄而出。

    然而這話卻只能在他們的層面流傳,畢竟麼,老爺們看不起的庶人是不認字的。

    最後,官員們從他們的皇帝弘晝這裏找到了靈感,他們發現‘賊匠人’這話倒是能讓普通人聽明白。

    既然華夏朝廷稱呼滿清爲‘賊清’,那麼滿清稱呼華夏朝廷的皇帝霍崇爲賊匠人也是應有之意。

    江寧戰區司令雷虎並不知道滿清怎麼做,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既然霍崇不搞什麼排場,沒有規模宏大的羣臣慶賀,雷虎就直接返回江寧,以逃離徐州這個傷心地。

    九月十日,雷虎回到了江寧。面對江寧城內的興奮歡喜的華夏軍將士,雷虎並沒有與大家一起沉浸在歡喜之中。身爲司令,要做的事情太多。也就是說,有太多事情可以讓雷虎用以逃避內心的悲傷。

    面前在蕪湖的敵人就是最好的逃避場所,雷虎開始全力謀劃如何將這幫傢伙們**。也就在此時,於淺又與不少軍中的禮部成員到了江寧,加強江寧戰區的組織力量。

    雷虎看到霍崇最小的弟子,心中就有些不是味道。不過雷虎仰慕的是錢清,卻不等於對霍崇就有什麼怨恨。雖然心中的確非常不舒服,雷虎也知道這件事並非是霍崇針對雷虎個人。

    從霍崇這裏學了這麼久邏輯學導論,哪怕是再簡單的一個邏輯形式都可以證明這點。

    所以心中不爽不過是睹物思人觸景生情。雷虎並沒有因此對於淺做什麼工作之外的刁難。相反,雷虎很想盡快借用大家的智慧與力量殲滅蕪湖清軍,從而揮軍向西。至少雷虎覺得,能夠離錢清遠一點,難過的心情好像也會少一點。

    於淺此時全心同樣全心投入到戰爭之中,爲了自己敬愛的老師與大師姐……師母,儘快擊破蕪湖清軍是必須的。然而清軍的主將傅清又十分狡猾,探馬稟報,自從霍崇稱帝的消息傳到富察·傅清那邊,傅清就開始謹慎的收縮人馬。看來他也清楚,華夏軍必將掀起進攻的怒潮。

    從蕪湖到梁山的防禦,傅清應該準備的很充分了。

    參謀長提出了一個看法,“如果派遣一支人馬,繞到蕪湖呢?這樣就可以前後夾擊傅清。”

    於淺沒有參與這個想法,而是提出了根本性問題,“我們是要擊敗傅清,還是殲滅傅清?”

    華夏軍最近一直是殲滅戰,參謀長當即表示,“一定要殲滅!”

    於淺搖搖頭,“如果擊潰了傅清,傅清的人馬一路逃散,退回漢口,豈不是爲咱們做了宣傳麼。”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參謀長用上了華夏軍常見的作戰理念。

    於淺也曾經向錢清與霍崇請教過這個問題,霍崇的回答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於淺此時按照霍崇所說,堅持着自己的看法,“長江兩岸在從蕪湖往西,都是處於兩岸山的夾縫裏面。滿清逃走的話不可能四處逃散,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重整旗鼓。他們只有一路逃向西邊,要麼就徹底走散。既然如此,我們攆着清軍敗退,就不用擔心清軍搞出什麼花樣。除非他們逃過這麼一長條的通道,退入江西,纔有可能沿着鄱陽湖向南敗退到南昌區。”

    地圖上的形勢就是如此。長江從蕪湖向上,得到了九江口,南岸纔有些平原。至於北岸,一直是各種山脈。清軍非得逃到黃石那邊,纔有鄂州平原地區。

    在山區,清軍的確搞不出來什麼花樣。不是死戰後戰死,就是隻能逆流而上的一個勁敗退。

    “可我軍從來不這麼考慮。”參謀長有些爲難的答道。

    於淺不再與參謀長說話,而是轉向雷虎,“雷司令,此時需要雷司令做決定。”

    雷虎遲疑了片刻,他感覺自己雖然很想逃入戰爭中,卻還是沒辦法如以前那般集中注意力。思忖片刻,雷虎這才發現令衆人爲難的所在。華夏軍從來沒有一套攆着敵人走的經驗。

    曾經最長的追擊也不過是當年攆着敗兵巴賽,從山東北部一路向南,穿過了山東境內,攆到了江蘇北部。

    想明白了關節,雷虎問道:“於淺,這麼幹,是不是太託大了。再說,殲滅了這些清軍又有什麼不好。”

    於淺硬着心腸說道:“滿清只會禍害百姓,這麼攆下去,滿清定然會做壞事。他們把壞事做了,我軍的正面就能被百姓知道。”

    雷虎被於淺的話驚的精神都集中了。參謀長以及參與會議的不少人同樣被嚇到了,都盯着於淺看。

    於淺硬着心腸問道:“諸位同志,如果是我華夏軍,遇到困境之時,會禍害百姓麼?如果大家想不明白,我就問大家一個問題,若是面前的清軍抓了十幾萬百姓,然後告訴我們,若是我們不投降,他們就要殺了這些百姓。我們要投降麼?”

    這個問題問的大夥愣住了。雖然愣住了,但是大夥都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如果爲了十幾萬被抓的百姓不被殺,大家可以暫時退兵,之後換個方式去消滅敵人。但是讓華夏軍搞起了割肉飼鷹以身飼虎的事情,華夏軍也絕不會做。

    “滿清暴虐百姓是他們的本質。從邏輯上,本質決定他們會做什麼,至於他們什麼時候做,只是觸發條件有沒有被觸發。是的,我軍的確是爲了解放人民。然而不等於我們有了這樣的理念,就變得無所不能。更不會因爲我們有了這樣的理念,全天下的人立刻都明白了我們的理念。只有摧毀這個喫人的世界,把滿清這率獸食人的賊黨全部消滅,纔是我們解放人民的手段。滿清作惡,只是遲早。不會不作惡。我們決不能自大到因爲我們堅持正義,就把敵人的責任背到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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