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革清 >第18章 快速項目(八)
    銅鑼聲由遠及近,霍崇與八極門的這位已經過了七八個回合。兩人互相試探,招式都沒用老。霍崇越打越有信心,對方這水準面對普通人已經足夠強大。面對現代搏擊術依舊很不夠看。

    霍崇的教練們講述過傳統武術的問題,八極門這位的表現與那些典型案例一模一樣,他對於武術的理解並非源自於對人體構造和運功學,而是源自於小門派那點人的摸索與想象。

    果然,中規中矩的試探無果。八極門這位就開始施展出些小技巧。在霍崇那些教練的講述中,這些小技巧不過是用些多餘動作吸引對手注意力,經過嚴格訓練的格鬥者們的注意力絕不會被花裏胡哨所吸引。

    霍崇就經歷過嚴格的訓練,趁着八極門這位施展出多餘動作導致運動速度降低,霍崇一掌就推到對方胸口。直接把他推得倒退幾步。

    正想跟上去猛擊,就聽銅鑼聲大響,敲鑼的人已經到了附近。

    連退幾步,霍崇扭頭看向敲鑼之人。就見幾名穿着和電視裏那種捕快衣服的傢伙停在人羣旁邊,敲鑼的手裏只有銅鑼,其他人手裏拎着棍子。這些人簇擁在一名三十來歲的傢伙旁邊,這位的衣服看着更鮮亮點,空着手,長相一般。只是臉上小鬍子漆黑鋥亮,令人矚目。

    小鬍子上前幾步,“你們這是打架麼”

    雖然和幾十號人一比,小鬍子勢單力孤。然而幾十號人面對這一名大概是捕頭的傢伙,完全被在氣勢上壓制住了。五名頭面人物全部站起身,陪着笑走了過來。

    捕頭一指霍崇對面的那人,“怎麼那裏都能見到你,上次的苦主還想找你”

    八極門這位聽到這裏,已經拎過衣服轉頭就走。片刻帶着兩名手下跑得無影無蹤。

    沒了這三個戰鬥力,霍崇心裏面鬆了口氣。更讓霍崇放心的是,在捕快來的方向,遠遠跟着徐右林。

    到現在爲止,捕頭的表現都很秉公執法的感覺。而秉公執法本身就對霍崇有利。見到徐右林出現,霍崇確定捕頭肯定會更秉公執法了。

    果然,捕頭繼續詢問這幫人在這裏到底要幹啥。爲首的五人支支吾吾,大有想趕緊敷衍過去後各自散了的意思。

    霍崇轉頭看向朱二牛,該這貨說話的時候,就見朱二牛一臉的不安,好像也希望捕頭趕緊走人。霍崇知道自己不能插話,因爲自己根本不是正主。就走回去,拍了朱二牛肩頭,低聲說道:“你趕緊去向捕頭說,這是要品酒。”

    朱二牛一驚,爲難的說道:“等等捕頭走了再說吧。”

    霍崇低聲威脅道:“等捕頭走了,那些人還要繼續砸你的作坊。你認不認”

    朱二牛雖然也怕,卻還是關心自家的作坊,畏畏縮縮上前。等他一開口,差點沒把霍崇氣死。朱二牛這慫貨根本就沒抓住重點,只是說大家要喝酒啥的。

    見朱二牛不行,霍崇只能上前行禮,然後說道:“這位捕頭,前面這些位說這位朱兄弟偷師,要砸了朱兄弟的作坊。”

    捕頭聽了後也不與霍崇說話,轉頭就問那五夥人,“這可是真的”

    五夥人一聽矛盾在捕頭面前被直接掀開,臉色都變了。捕頭走到地主三瓦缸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三爺,你這是來幫着砸作坊的麼”

    “怎麼會”三瓦缸腦袋搖的和不浪鼓般。

    捕頭又問了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表示自己是良民,絕無鬧事。捕頭最後才問朱大爺,朱大爺把心一橫,大聲嚷嚷道:“他們偷了俺的酒麴”

    “什麼時候偷得,你可抓住了偷你酒麴的人”捕頭繼續皮笑肉不笑的問。

    朱大爺一聽,也不知道該怎麼圓。幾個月前這種話說起來很容易,證明起來就完全沒機會。但朱大爺還不想放棄,只能梗着脖子喊:“就是偷了他就是偷了”

    “行”捕頭把臉一沉,對着差役喊道:“來,把他鎖走帶回衙門問話。”

    差役們嘩啦抖開鐵鏈打開木枷上來就要鎖人,這可把朱大爺嚇到了。其他幾名村裏頭面人物也被嚇到,趕緊過來說情。

    捕頭揮手製止了要給朱大爺上枷的差役,對這幫人說道:“既然用了一樣的酒麴,這酒的味道肯定一樣。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幾人聽到這順理成章的話,只能附和。捕頭對差役說道:“你們去,把朱七,還有附近的李童山他們叫來”

    之後又說了幾個名字,差役們看來是到過這裏辦了不少次差,也沒多問,直接領命而去。

    霍崇一看這局面,趕緊讓朱二牛回屋去搬桌椅出來。這邊捕頭則給這幫人劃了道出來,“是不是一樣的酒,喝過就明白。咱們把人叫齊,一塊嚐嚐”

    說話間,朱二牛已經搬了桌椅出來,請捕頭坐了。霍崇就見徐右林偷偷向自己招手,趕緊過去。徐右林嘆着氣,給了霍崇兩吊錢。

    不用徐右林說什麼,霍崇已經指揮着師弟與朱二牛和他作坊兩名小工開始準備酒席。事後要給捕快多少那隻能以後再說,場面上這頓可少不了。而且這頓飯還不是單純請捕頭一人,場面不會很小。

    等這邊張羅完,日頭都過了中天。附近的頭面人物都到了,霍崇都見過他們。上前一一行禮。這些人目光復雜,看來只怕早就知道些什麼。只是面前這五個直接蹦出來幹事,沒直接蹦出來並沒衝到前面。

    衆人到齊,捕頭站起身,“今日請諸位過來,就是想讓大家品品朱大爺和朱二牛的酒都是啥味道。若是這朱二牛偷師,做出來的酒和朱大爺的一樣。不用說,俺就鎖了這小子回衙門。若是酒不一樣,咱們也得說點啥。”

    說完,不管朱大爺什麼表情。捕頭直接讓朱二牛給這幫頭面人物斟酒。衆人明顯沒有支持朱二牛的意思,不管朱二牛斟酒時候的滿臉堆笑,這幫人正眼都沒看他一眼。隨着酒越斟越多,空氣中逐漸瀰漫起凜冽的酒氣。

    李童山皺起了眉頭,看了霍崇片刻,端起酒碗聞了聞,眉頭皺的更緊了。旁邊一位已經喝了一口,隨即齜牙咧嘴的說道:“這是什麼”

    霍崇朗聲說道:“這是燒酒。朱二牛用俺教的法子釀的酒。”

    沒人露出訝異的神色,看來他們已經聽說過相關的消息。頭面人物們都慢慢喝了一口兩口的,每個人都被蒸餾酒辣的皺眉撇嘴。

    捕頭喝了兩口,也皺着眉頭喝不下去。放下酒碗,捕頭問道:“大夥都喝明白沒有要不要再喝點”

    每個人都搖頭,表示不用多喝。捕頭說道:“朱大爺,把你的酒端上來。”

    朱大爺一臉的失望,只能讓徒弟們端上酒。這次大家喝起不皺眉不撇嘴,都有點享受的意思了。酒量大的甚至一口把一杯酒就喝下肚,滿足的吐口氣,又倒了一杯。

    等衆人都喝到放下杯子,捕頭問道:“兩邊的酒都喝了,大夥覺得是一樣的麼”

    沒人回答,場面一片沉寂。霍崇本以爲這事就如此過去了,沒想到劉老五支支吾吾的說道:“俺覺得差不多。”

    “哦”捕頭的目光落在劉老五身上,“你覺得這是一樣的酒”

    如果沒有捕頭在,劉老五肯定一口咬定是相同的酒,被捕頭這麼一問,劉老五也不敢自己扛起來,轉頭問其他人:“大傢伙覺得不是一個味麼不都是酒味麼”

    周圍發出一陣低低的鬨笑,卻沒人跟着劉老五說什麼。捕頭本來臉上還帶着點嘲諷的笑容,此時把臉一沉,“劉老五,你既然說這酒一樣,那就跟俺回衙門,聽聽衙門裏的人說說這酒一樣不一樣。”

    聽到這裏,劉老五連忙大聲應道:“俺只是這都是酒,沒說味兒一樣。這味兒是不一樣。朱二牛的酒都喝不了。難喝”

    雖然劉老五還是盡力公開詆譭,卻還是服軟了。捕頭也不多生事端,繼續問其他人:“俺覺得兩邊的酒根本不是一回事,大夥喝着呢”

    依舊沒人吭聲,看來大夥都心知肚明這不是一樣的酒,同樣心知肚明所謂偷師只是藉口。

    看着這幫人的沉默,霍崇知道這沉默是這幫人不肯公開站到霍崇這邊。即便有縣裏人撐腰,反對霍崇接過劉叔地位的人依舊有極大勢力,甚至是某種共識。

    正在想,就聽朱大爺已經哭喊道:“他們就是偷了俺的酒麴,他們就是偷了俺的酒麴啊”

    沒人搭理朱大爺撒潑,所有人都靜靜聽着,頭面人物甚至都沒看朱大爺。頂多掃一眼捕頭的表情。

    捕頭聽着朱大爺哭,也不搭理朱大爺。過了一陣子,捕頭對朱家村裏看來是領頭的說道:“你也不管管你村裏的人”

    這位一聽,連忙起身對朱大爺的徒弟們喝道:“你們就看着你們師父這哭天抹淚的,還想等他哭出個好歹快點送他回去”

    幾名徒弟一聽,連忙扶住朱大爺。朱大爺倒也雞賊,就這麼繼續嚎哭着,扶着徒弟們走了。等走過拐外,哭聲也停了。就聽一陣毆打的動靜,應該是朱大爺怒罵着對徒弟們施暴泄憤。

    捕頭應該是見慣了這種鬧劇,彷彿沒聽到般站起身,對霍崇招招手。等霍崇到了捕頭面前,捕頭手搭在霍崇肩頭,對衆人說道:“俺聽說霍崇這小子接了劉豐的位置,竟然沒請大夥喝一頓。今天這小子勞煩大夥跑這麼遠,可不能饒了他”

    說完,又轉向霍崇,“霍崇,挨個敬酒讓大夥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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