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有幾個大哥哥大姐姐要我去山上一下,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所以……你懂的?

    哥哥:哦,飯菜會給你留着呢,忙完就回來,爸媽會催的。

    應龍:好好好,已經快忙完了,這樹林裏邊兒可真熱!一會兒我得回去洗個澡!

    哥哥:誰讓你非得去的,不說了,我要接着看了。

    應龍:好,哥哥拜拜。

    女子看了一遍,沒看出什麼問題,表情稍微緩和。她重新露出笑容,把手機遞回去溫柔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是姐姐我太着急了。你能繼續帶我們走嗎?”

    應龍害怕的看了看後面三人手中的劍,女子瞭然,示意三人把劍收起來。

    應龍委屈的點了點頭,扶着揹簍低着頭往前走了。

    三人走上前圍着女子:“師姐?”

    女子搖了搖頭,招呼他們一起跟上。

    又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溫度逐漸攀升,夏天的蚊蟲叮咬在樹林裏越發猖獗。女子的臉上有一絲不耐,但還是強忍住憤怒問應龍:“小弟弟,到了嗎?”

    應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有些欣喜:“嗯!好地方!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眼光了越來越好了。”

    女子看着應龍的背影,沒來由的感覺心裏冒出一絲寒氣,耐着不安問:“小弟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應龍呵呵一笑,轉過身笑容燦爛:“當然是送你們去見見祖先!”

    嗡!

    四人跪倒在地緊緊捂住耳朵,血液從眼睛流出,猙獰的表情已經看不出人形。

    “不愧是大師兄,他們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應龍撇了一眼右邊的樹林,由衷讚歎。

    “那還是師弟更加厲害。”一個身影從樹林裏走出,成熟穩重,很有氣魄。他有一對重瞳,鎏金色的瞳孔懸浮在赤焰色的瞳孔之上,盛氣凌人的威勢令人不敢直視。

    “好一顆七竅玲瓏心,手段雖然簡單,卻依舊能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想必,是有額外的力量吧。”虞虎淡淡一笑,走上前去把四人的武器全部收起來,順手捆好之後才散去重瞳,眼睛變回了黑色。

    “給!你的生日禮物!”

    虞虎頭也不回的接過,認真的看了看:“嗯,這塊晶石我喜歡。”

    “你!你們是什麼人!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女子緊緊咬住牙齒,眼眶裏流出的鮮血糊滿了整張臉,看的讓人驚恐不已。

    “我們只是一對普通的師兄弟。”應龍走上前攬住虞虎的肩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至於我師兄的能力,呵!那能跟你說嗎?那可是獨家……”

    “只不過是在你們進入幻境時,放大了五感而已。”虞虎老老實實交代了。

    應龍白眼一翻:“我就知道……”

    女子嚥了一口口水,神色有些慌張:“你們……你們想怎麼樣?”

    “這個問題應該讓我問你,你想把我們怎麼樣?嗯?”應龍蹲下身子捏住女子的臉眼睛一瞪:“你們是哪個門派的!給老子交代!”

    “注意你的言行。”虞虎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我知道!”應龍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回過頭髮現這四人傻愣愣的張着嘴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大吼一聲:“啞巴啦?說啊!”

    “武武武武武……武當!”女子嚇得眼眶一紅鼻子一吸哭了出來。

    應龍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掏出毛巾給她胡亂擦了擦臉,而後把虞虎拉到一邊兒去,低聲問道:“這幾人兒咋辦吶?要不……死啦死啦地?”

    “放了吧。”虞虎義正言辭道。

    “放了?!”應龍掐住虞虎的脖子來回晃動咬牙切齒:“你當你演戲呢!你以爲你是聖母嘛?哪個國家出品的電視劇毒害這麼大捏?話說回來我早就想問你了,這幾年裏你到底經歷了啥?給我如實招來……”

    虞虎無奈的掰開他的手,走到四人邊上,應龍也走過來,嫌棄的看着虞虎。

    虞虎看着應龍,試探的開口:“真不能放?”

    應龍:“不能。”

    “打斷雙手怎麼樣?”虞虎感覺自己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方法。

    應龍:“不能。”

    “加上雙腿?”虞虎希冀道。

    應龍:“不能。”

    “……割掉兩隻耳朵剜掉眼睛!不能再多了!”虞虎打定了主意義正言辭道。

    應龍聳了聳肩:“沒問題。”

    這回武當山四位弟子終於明白,原來這虞虎纔是個魔鬼……

    老人百無聊賴的坐在輪椅上曬着太陽,夕陽西下的天色似乎成爲了他悠閒的時光。

    “父親,你又在曬太陽?”一個身段婀娜,面容傾世的女人走了過來,仔細看仍舊能辨認出一絲絲的稚嫩。定然是陰昭雪無疑了。

    她很是無奈的扶住老人的輪椅,一邊推進廟堂一邊苦口婆心的道:“父親,您說您,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又不曬,這太陽都沒了你曬什麼呢?”

    “呵呵,早上的太陽太毒,我不喜歡。”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太陽一點一點沒入深山,感慨萬千:“只有在這種晝夜交替之際,我才能找到一點舒適。太過炙熱,太過寒冷都不行,人需要的往往只是差不多呢。”

    陰昭雪不明白老人的意思,她故作生氣,嘟着嘴岔開話題:“這大師兄和小師弟也真是的!撿石頭都撿了大半天了!多大的人了一點成熟穩重的氣質都沒有!”

    老人和陰昭雪進入廟堂來到飯桌前面,陰昭雪走到一旁準備碗筷,老人戲謔的看着她,笑道:“你還教訓你大師兄和小師弟呢!你一直這樣故作成熟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什什……什麼嫁不出去!父親你真是的!”陰昭雪一副嗔怒的樣子,小臉兒通紅:“您再瞎說我就不給您盛飯了!哼!”

    “哎喲!那可不行!”老人滄桑的說道:“父親這雙腿可是癱瘓的,你不給我盛飯,老頭子可要餓死咯!”

    陰昭雪白了他一眼,把盛好的飯拿過來放在老人面前鬱悶道:“誰不知道您老人家這腿壓根兒沒事兒!您五年前把大師兄踹下懸崖那會兒不挺活潑的嘛?大師兄都被您踹出陰影了!您可不能再這麼對待大師兄了!要不然雪兒就生氣了!”

    老人看着陰昭雪又是心疼又是威脅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莫名想把虞虎給揍一頓。

    “大師兄回來了!”陰昭雪高興的喊道,她剛剛就小心翼翼的對着門外,時不時的張望,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大師兄!”陰昭雪走過去對着虞虎甜甜一笑:“生日快樂大師兄!歡迎回來!”

    虞虎笑着點頭,摸了摸陰昭雪的頭:“謝謝師妹。”

    應龍揹着一筐石頭慢悠悠的過來,看着兩人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翻了個白眼。笑呵呵的朝着老人跑過去:“師父!下午好啊!”

    老人點點頭,嘴角掛着一絲淺淺的笑。

    “好了,都過來喫飯吧。”

    衆人圍着桌子坐好,言笑晏晏。就連老人也被感染收斂了平時的淡然,由衷的笑着。

    “你們幾個,爲師跟你們說幾句話。”老人思量了很久,最後下定決心打斷他們。

    師兄弟三人相互對視一陣,放下碗筷恭謹的看着老人。

    老人仔細的看着三人的臉,截然不同的樣貌卻有着相同的氣息。

    這是他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時刻,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現在。

    怎麼辦?真的要放棄嗎?

    老人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很久,釋然了。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深情的說道:“你們三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們。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應龍按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握緊拳頭,他感覺自己心裏的枷鎖不自覺消失了。

    陰昭雪眼圈泛紅,有些哽咽:“父親,對於我們三人來說,能和您相識,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虞虎感動的點頭,下意識的望着窗外那一片雷雲翻滾,看來今晚是要下雨了。

    老人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或是在跟誰說話:“說實在話,我張謹義這一生,苦過,累過;愛過也恨過。有過短暫的幸福,卻沒有一刻的溫馨……如果以前的我有過什麼極端,但我希望……這一切能夠隨我遠去,留在人間的,只有美好……”

    陰昭雪輕輕走到老人身邊蹲下,她握住老人的手輕聲道:“師父……我突然很想再這麼叫您一聲。您放心,我們永遠是您的孩子,過去,現在包括未來。您的一切教誨,一切指示都是我們爲之奮鬥的目標。”

    老人的眼角泛出一滴淚光,這次他沒有掩飾。只是溫暖的笑着,將自己多年以來的愛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守孝……”老人向虞虎招了招手,虞虎面色鄭重的走過去,握住了老人的另一隻手,俯首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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