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家給於楓下戰書,爲穆德修爲被廢除一事討一個交代的消息傳遍天城各界時。

    幾家歡喜,幾家愁!歡喜的是敵人。

    愁的是朋友。

    閒人等着看熱鬧。

    更有陰森者,躲在黑暗裏,謀劃着另一件事情。

    死後的陳容屍體被陳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領出醫院。

    由於陳容在生前與寧城發生的狼爺事件有着明顯的千絲萬縷的關係,被領出醫院之後,連帶着陳家也接受了一番來自京都一組的調查。

    只可惜,這位陳家家主善於隱忍,硬是連半點污點沒查出來,無奈之下,在陳容死後,只能給他安上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罪名,作用,或許只是爲了平息某位拍桌子的大佬怒火,給那位身在牢獄裏,卻即將踏上集訓一組道路的男人,一個交代。

    而另一邊,被寧城相關勢力抓起來的狼爺,則是在這幾天遭受到了雷霆般的調查,不僅僅是他自王寧之後上位以來搶下的所有地盤被刮分,大大小小,所有關於重度傷人案件,甚至是人口失蹤的罪名,全部羅列在他的罪刑書上。

    最後判處——死刑!絕不姑息。

    且,同在寧城,被楊老太爺派人抓起來的歐恩,也因爲教唆他人事件,陷入了這場由京都某老人捲起的龍捲風裏,將在不久後,入獄,前途盡毀,即便國外屬於歐恩的背景打廢口舌,動用了無數關係,也無濟於事。

    楊老太爺根本不想給自己的女兒楊真一個面子。

    於楓,也不會同意,這種人,活着離開這片國都。

    沒有一個外族能在我華下大地上肆意妄爲,幾千年前不行,幾百年前不行,幾十年前不行,今天——更不行!而在所有事情都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落幕,結束後。

    對結果非常不滿意的陳家家主,做了一件事。

    挑起往日的仇恨,進一步地,深化矛盾。

    “入葬!”

    郊外,某片竹林裏。

    一羣和尚連着一羣屬於陳家的家奴,特意挑在今天,跟隨着這位陳家家主陳森,來爲自家的少爺陳容下葬。

    不顧老祖宗傳下來的禮法。

    只是想要死者儘快入土爲安。

    悽悽涼涼的雨滴飄灑在半空中。

    林間特有的竹葉清香,不斷瀰漫,四散。

    陳家嫡系,除了他一個,其他人都沒來。

    這種丟臉,還差點害陳家受到牽連的子弟,爲他行下葬之禮,是在羞辱老祖宗的臉面,羞辱陳家的臉面。

    丟臉的事情。

    父親一個人來,就夠了。

    沒過多久,伴隨着最後一撮土埋在小木盒上,一名老和尚,主動爲這位陳家往日的少爺,豎上青碑。

    “多謝!”

    陳森雙手合十,向老和尚道謝。

    “客氣了,陳老友。”

    老和尚白鬍被雨水打溼,垂落在胸前。

    他單掌迴應之後,與陳森並排站在青碑前。

    四周的陳家家奴十分識相的,漸漸離開,不敢在此處停留。

    雖說陳家在天城的豪門界岌岌無名,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有人敢來陳家找麻煩,也並沒有多少豪門,願意與陳家深交。

    且……這位年僅四十五出頭,卻無半點官職身份傍身的陳家家主,總是給人一種神祕的色彩。

    彷彿,永遠不會看穿他的內心。

    而在這些家奴在陳家做工的這些年裏,他們見過最多的,莫過於這位常年披着白衫的老和尚,每隔一年,都會來陳家,與這位陳家家主,聊聊數月之久。

    這一聊,周邊不留人。

    見到沒人後,老和尚先是對青碑拜了拜,接着說道:“京都季氏的墓園,很大,雨天,不好找,回來晚了。”

    陳森瞳孔微縮:“爲小容的事情,您操心了。”

    老和尚:“二十五年前,陳家爲誅殺妖女的事,廢了力,這忙,應當幫一幫,再者說,誰也沒想到,那妖女生下的嬰兒,竟還活到了現在,還與容少爺碰上面,老朽,理應走上這麼一遭。”

    陳森眯起眼睛:“多謝。”

    說着,他頓了頓:“您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二十五年前那被佛門追殺的季氏女子,她究竟是誰?”

    老和尚指了指天:“天機不可泄露,這個身份,除了佛門之外,季氏那名南先生,應該也清楚,陳老友可以上京都去問問。”

    “呵。”

    一聲不屑。

    “我是去找死?”

    陳森反問。

    昨晚剛請眼前這位老和尚去京都季氏墓園做了一樁見不得人的事情,今天就去問季南,你死去的老婆到底是誰?

    那不是在人氣頭上,找死嗎?

    “老和尚嘿嘿一笑:“也對,這一遭走下來,這位出過世的季家天才,會失去理智。”

    陳森補充道:“而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會做一些犯錯誤的事情。”

    老和尚不在語,沉默片刻,遠方飛來一隻信鴿落在肩膀上。

    他淡淡道:“寒山寺有事,不多留了。”

    “若是穆家那天才敗了,還請派出佛門四聖子到來,爲我的兒子的死,討個交代。”

    “另外……”陳森話鋒一冷:“妖女的兒子,想必在佛門中人眼中,也當是,容不下眼的存在。”

    此話一出。

    老和尚腳步一頓。

    肩膀上的信鴿感覺到殺氣,撲騰着翅膀,逃離。

    空氣中,此間氣氛意味深長。

    好似山間流水沒入大海,被湍急的海嘯打散,淹沒桑田。

    他沒有回頭,雙手合十,說了一句“哦彌陀佛,我佛慈悲”於是,擡步向外走。

    留下一句:“會的。”

    “爲了蒼生。”

    “此子——該死!”

    陳森臉角一顫,眼神深沉地看着屬於兒子的墓碑。

    “謝——大師!”

    …………此刻,遠在京都的季老太爺,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只是得知穆家給於楓下戰書後,季老太爺什麼話也沒說,淡淡一笑,有些輕蔑,又有些不屑。

    但——就在這份戰書傳出來沒多久。

    隨着另一條以於楓名義所傳出來的消息曝光後。

    所有收到穆家邀請函的各界名流豪門,都不約而同地——震驚連連。

    季老太爺坐在窗邊,嘴角慘白,卻揚起一抹驕傲的笑容,說出第一句話。

    “我孫,智勇!”

    消息:戰書,我於楓應了!三日後,請穆家諸狗,來林家大院比武臺——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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