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很早的時候,北冰血疆就成了季老太爺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從巖龍入京聯合龍門大鬧,最後被於楓斬殺那件事情之後,他的師傅,或是說,他背後所站着的北冰血疆就被季老太爺擺在了棋盤上。

    單車錯!利用一份仇,成爲某件大事的伏筆。

    這是季老太爺慣用的伎倆。

    在上個世紀,他之所以能得到那位亙古老前輩的賞識,除了行軍打仗的高超智慧之外,更是心中那宛如浩瀚天地的算計,算天,算地,算盡天下人,以己算力,爲國謀得百年大業,此爲——帝王術!北冰血疆在全球是有名,身爲三大修羅之地之一,它本身能量是遍佈全球,但這全球裏,並沒有包括華夏。

    且不論一組,單是季老太爺親手創建的密疊司,就如一張羅網囊括國都所有信息,各行各業皆在密疊司監察範圍,再加上一組與季家獨特的關係在那裏,任何外族人來到國內想要追查他的行蹤都是輕而易舉。

    用季老太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解釋:我讓你進來,你才能進來,我不讓你進來,你偷偷進來,那就別怪我把你丟出去。

    這句話的格式可以換一種方式套。

    我給你信息,你才能知道,我不給你,你想知道也找不到。

    北冰血疆在國都調查到的於楓信息——是季老太爺給的。

    於楓出境的信息——是季老太爺給的。

    他自己離開醫院,身邊沒人跟隨的信息——亦是季老太爺命一組的人給出去的。

    所有的信息,我給你了!我身邊沒人!我的孫子殺了你的徒弟!我就站在郊外的馬路上,等你來殺我!於是——他來了。

    北冰血疆的炎魔大人。

    信息都給你,你再不來,狗都瞧不起你。

    暴雨散在路燈下,一波接一波。

    炎魔今天沒有穿十分隆重的衣服,作爲一個聖勁之上的強者,當他踏入華下的第一刻,天地間的氣機都會隨之變化,他相信現在已經有許多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所以儘量低調,解決仇人是他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

    面對同樣是聖勁的陌生人,在得知對方的名號之後,墨白並沒有放鬆警惕,同時,他也很意外季老太爺先前說的那名對手會有這種修爲。

    他嘆了口氣:“老爺子,就我一個嗎?”

    季老太爺點點頭:“辛苦你了。”

    “也罷,認了。”

    墨白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事在眼前,退無可退,那就只能選擇去做了。

    且,爲了那孩子,他也心甘情願。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一個前輩爲一個值得付出的後輩做事情,往往沒有任何利益糾葛,只是希望對方好。

    於楓的天賦,墨白與葉臨有目共睹。

    封聖,只是時間問題。

    封王,纔是最終目標。

    畢竟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封王者,只有藏在地底下的幾個老東西。

    如果在三十歲前就封王的話,整個世界都將爲其歡呼。

    想着,墨白的心更爲堅定,他向前踏出一步。

    季老太爺非常有自知之明,轉身退去,站在路邊,挑了一處路燈,蹲下,再次從口袋裏抽出一根菸。

    “嚓!”

    墨白手指一捻。

    火花在香菸口邊燃起。

    “不要浪費時間了。”

    墨白朝着炎魔擡起一根手指:“過來——受死!”

    ……動了。

    速度極快。

    在聽到墨白那兩個極爲挑釁的字眼後,炎魔出手了,他腳步一晃,身影在眨眼間猶如千絲萬縷的金絲消失在暴雨中,與此同時,屬於炎魔的大道之壓落下,猶如三尊龐大如山的魔神鵰塑降臨,藏在空間中,散在無形的大道里。

    “轟!”

    狂風暴雨宛若龍捲風在頃刻間被炎魔所爆發出的聖勁凝結成冰錐與風箭,刺向墨白。

    “來得好。”

    墨白大喝一聲。

    許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戰鬥,再次面對,他興奮了。

    他捻起一根手指,緩緩擡起指向天空。

    屬於他的大道轟然升起,宛若滔滔江海奔騰萬里,此刻彷彿道路兩旁的所有路燈都剎那間黯然失色。

    兩股大道之壓在瞬間相撞!天地變色。

    雲層間電閃雷鳴,不絕於耳。

    “轟隆隆……”“咣噹!”

    像是一整車的鋼化玻璃從高處摔在地表上炸出的聲音。

    某道雷光一閃。

    刺眼的白色光亮下,一道人影來到墨白麪前。

    炎魔擡起拳頭,出拳的方式有點類似穆家南拳,好似脫繮的野馬奔襲向墨白的心臟處,卻又比穆家南拳多了一絲凜烈的殺意。

    墨白保持鎮定,這眨眼間根本無法反應的一拳想要躲開,很難。

    從對方佔領先機先一步出拳的那一刻,能做的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對拳,要麼擋,武者一旦封聖,那麼一招一式靠的其實都是聖勁,比誰的內在修爲強。

    所以——比這個,墨白從沒服過誰。

    “起!”

    墨白一指保持不變,小拇指像是雨後春筍拔然升起,體內的氣息隨着術法擺勢,涌出體外,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面前。

    “咚!”

    聲響散在空間中。

    此間的暴雨被拳盾相撞產生的強烈波動蒸發成水汽。

    “啪嗒!”

    季老太爺的煙滅了。

    暴雨將全身淋溼。

    他將劉默笙留下來的帽子戴在頭頂上,說了一句:“老東西,你要是來問問老子,現在你也能看到這副畫面。”

    “封聖者的戰鬥啊,百年都難得一見,跟他孃的仙人似的。”

    似仙人。

    卻不是仙人。

    早在上古老祖宗的記載裏,就有術法一脈傳承,不是什麼調動天地之靈氣變出各種法術,而是以一種結印的方式調動體內積攢的精氣與聖勁氣息形成獨特的攻擊方式。

    此類人都常被稱爲——術士!而這種結印的手法在幾百年前又被某個小島裏的矮子們鑽研,學了些表面東西,變成了所謂的忍術,看似華麗非常,但與華下古老的術士印法比,弱雞至極!墨白是醫者!在武學上弱人的一等,他便只能成爲一名術士。

    當然——在術士這一脈的造詣上,墨白遠遠要領先大多數人。

    所有人皆知墨白有一稱號爲醫聖,卻不知道武界更多認識墨白的人,都稱之爲墨術師!就在炎魔拳頭打在那無形的屏障時。

    墨白嘴角一咧,兩指收縮,握拳攥緊。

    喝道四聲:“粘!”

    “縮!”

    “纏!”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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