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靠在牀頭,面色憔悴的于山正在細心地削蘋果。
“于山你醒醒了我去叫醫生”
“等等”
就在高雨霜掀開被子,準備出去喊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于山開口叫住她。
“怎麼了你身體哪裏不舒服”高雨霜連忙從沙發上起來,連水都沒時間喝,來到于山身前。
她伸手輕輕放在於山的額頭,凝重的神情忽然一鬆,心裏的擔憂頓時少了一半:“還好還好,昨晚的高燒退了,你知道嗎昨天半夜醫生說你發燒了,我”
“雨霜”
“啊”
“若若”
于山低下頭,五指攥緊得發紅。
高雨霜意識到什麼,握住于山的拳頭,她知道于山這是在責怪自己沒本事,沒能把女兒從高家帶出來,一下子,眼淚也模糊了她的眼框。
“沒事,沒事,若若若若是個懂事的孩子,等我們自己努力拼出一番天地,再把若若帶出來,你不要這樣怪自己,于山”
“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挨盡一頓打,于山才知道自己多麼可笑,嘴裏還振振有詞要把若若帶出來,可就憑他這身子板,連人家的拳頭都扛不住。
高家的態度
高老爺子的態度
還有高雲霄那副囂張狂妄的嘴臉,他記住了
“總有一天我要把若若帶回身邊她是我的女兒”于山立誓。
“叮鈴鈴”
但,在他話音剛落,高雨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若若幼兒園的班主任打來的電話。
高雨霜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正想着發生了什麼事,電話另一端便傳來一陣吵鬧聲。
好像是一羣學生的爭吵”
“喂是高羽若的媽媽高雨霜嗎”班主任李嬌聲音冰冷,宛若雪霜,言語之間的語氣態度,似乎是發生了一件壞事。
“對,我是,請問”
“不要問了,高羽若媽媽,我限你半個小時內必須馬上趕到幼兒園,要不然,你就等着你女兒被開除吧”
“什麼”
高雨霜神色大變:“李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嬌怒道:“一句話兩句話你以爲在電話裏說得清都是你養的好女兒,快點過來看看她幹了什麼好事吧”
“啪”
說完,電話就被強硬地掛斷,于山神情一緊,連忙問道:“出事了”
“恩,我得趕去幼兒園一趟。”這才第一天,就出事了,高雨霜下定決心,這次去幼兒園說什麼也要把若若帶到身邊,如果爺爺不肯,她就去打官司,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上百次
“我也去。”說着,于山也掀開被子。
“你去什麼你都傷成這樣了。”高雨霜不想讓他帶着傷。
“我的傷算不了什麼,重要的是若若,若若不能出事,走,我跟你去。”
于山根本不給高雨霜拒絕的機會,下了牀就換上衣服,
高雨霜見改不了于山心意,只好開始整理包包,隨即一起離開醫院前往若若所在的中心幼兒園。
于山急地直跺腳,忽然看到若若的一名數學女老師蕭雅也在同一間辦公室裏辦公,連忙問道:“蕭老師,蕭老師”
“您是”蕭雅擡起頭,看着于山的臉有些陌生。
“我是高羽若的爸爸,于山啊,之前一直都是我來接若若的,我們還見過幾次面,您忘了嗎”
“高羽若的爸爸”蕭雅頓時想起:“原來是於先生啊,記起來了,你們這是”
“是李老師叫我們來的,說若若在學校出事了,到底是什麼事,怎麼人也不在,去教室,若若也不在,蕭老師您知道嗎”
“哦,這件事情啊,她們在醫務室”蕭雅指了指醫務室的方向,接着表情凝重起來。
“醫務室”
高雨霜深吸一口冷氣,心裏的好幾根弦像是被一雙大手牢牢抓緊似的,有些踹不過氣來。
“若若出什麼事了”
“不是你女兒。”
“那是誰”
蕭雅嘆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今天上課的時候,你們女兒突然拿起桌上的鉛筆盒砸後面的一名男生,把人家頭皮給砸破了,兩人當場在課上打起來,李老師帶他們去醫務室包紮”
“什麼”
打架了
還拿鉛筆盒把後面的男同學頭皮砸破,這怎麼可能
這根本不像是若若會做出來的事情。
“蕭老師那對方的家長呢”于山又問道。
“這就是麻煩的一點”
“麻煩”
蕭雅沉聲道:“這名男同學的爸媽是咱們幼兒園董事會的重要投資人,旗下還有多家中學,私立高中和大學的股份,一聽到這件事情,人家就放話要你們女兒這輩子都別想在江城讀書。”
“所以啊,你們得先想好該怎麼處理,要不然”
剩下的話,蕭雅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也就在這時候,班主任李嬌穿着一身短襯衫,抱着一名六七歲的大班小男孩走進辦公室,身後,高羽若低着頭走進來。
“若若”
高雨霜立馬跑過去,蹲下:“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把若若摟緊懷裏,而後撩起高羽若的劉海,卻發現,那額頭上一塊明顯破裂的頭皮傷口處,顯血凝固,周邊的頭髮也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這這傷口”頓時,眼淚嘩嘩從高雨霜眼裏留下來。
醫務室
這傷口爲什麼不處理
她心一痛,一股怒意油然心生,擡頭再看李嬌懷裏的小男孩,僅僅只是破了個小口子就包了紗布,憑什麼
于山握緊拳頭,回身質問道:“李老師,爲什麼我女兒的傷口沒有經過處理,你是不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李嬌猛地用力拍桌子。
“啪”聲音響亮。
一張尖酸刻薄的嘴臉頓時擺出來,陰陽怪氣道:“一個品行不良,沒教養的小孩,還有資格包紮”
“她難道不是自己活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