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一段,南宮盈月眼見鎮國王府就在前面,正要鬆一口氣,哪知有人往路上扔了一串鞭炮,噼裏啪啦一陣炸響,而她座下的馬兒當下就失控了。
嘶鳴着,尥着蹶子,一路狂奔而過,而街上立時亂作一團。南宮盈月未免被甩出去,只得攥緊繮繩,抱住馬脖子,身子伏在馬背上。
一路出了城門,跑了也不知多久,天都黑了,南宮盈月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顛碎了。而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她側頭一看,見一蒙面人追了上來,與她並駕齊驅。
完了
南宮盈月眼見那人揮刀過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而下一刻座下的馬卻在急速中突然跌倒,而她隨即栽飛了出去。
啪的一下,重重落到地上。
南宮盈月只覺一陣血腥氣上涌,噴出一口血來,她掙扎着坐起身,見剛纔騎得馬竟是被斬斷了一條腿,就在她不遠處悲鳴着。
而那個蒙面人倒是不急,踱着步子,悠閒的朝她這兒走來。
南宮盈月四下打量了一眼,這裏應該是一處林子,周遭黑漆漆的,天上一輪毛月亮。春夜的風,仍有點涼,吹得南宮盈月瑟瑟發抖。
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羊羔,正等着屠夫落下那一刀。
這一等,竟有些漫長,那人手裏拿着是一把大刀,想來有些重量,他拖着拿刀,刀尖滑地,發出土石碰撞的聲音,有些刺耳。周遭靜謐,唯有這點聲音,讓人聽來尤覺驚懼。
及至走到面前,這刺耳的聲纔沒了。
南宮盈月擡頭,發現這蒙面人很高,一身月牙白的錦袍,頭戴冠玉,那拿刀的手,素指瑩潤纖長,若手中的大刀換成摺扇,倒更像是一個書生。
“南宮盈月”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是林澗泉水,水擊青石。
南宮盈月蹙眉,“你是誰”
“你猜”
南宮盈月默了一下,“沈煉”
男子眸子突然一冷,隨即又笑了一聲,“這樣的絕色美人,可惜了。”
見男子要動手,南宮盈月忙道:“我死了,鎮國王府不會放過沈家的”
“難道獨孤王府不比沈家更有殺人動機”
南宮盈月雖不想承認,但這沈煉說得對,官府會很快調查出那日她在仙客樓的雅間,可能是人證,而這個時候她死了,自然獨孤鈺更可疑。
至於南宮逸,鎮國王是不會讓他出面做證人的,這是對他的保護,也是爲了不讓鎮國王府被人牽制住。
南宮盈月悲哀的發現,她這回死定了
蒙面男子揮刀躍起,在南宮盈月已經做好受死準備的時候,他卻突然轉身,大刀揮開破空而來的劍,發出咣噹一聲。
隨即劍的主人也出現了,他抓住被彈回來的劍,與那沈煉打了幾個回合,落到了南宮盈月面前。
獨孤鈺
南宮盈月正欣喜自己可以死裏逃生了,哪知這廝重重落下,接着撲哧吐了一口血,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跌坐到了她跟前。
“你”獨孤鈺就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我沒你這麼蠢”
獨孤鈺話音剛落,張弛和淳兒趕了過來,那蒙面人被他倆給纏住了。南宮盈月喫力的起身,想扶一把獨孤鈺,結果他卻嫌惡的推開了她的手。
“別碰本世子”
南宮盈月呵呵一聲,自覺退後一步,譏諷道:“世子爺,別害怕,您雖然天姿國色,一張面具也難掩其風華,但小女子對您絕對絕對沒有興趣所以,您放心就是”
“南宮盈月”獨孤鈺簡直要被氣死。
南宮盈月嘴上痛快了,但想着這人單單今天就救了她兩次,她這樣未免有些不地道。
“世子爺,您救了小女子的命,小女子感恩戴德,以後小女子就是您的人了”
“什什麼”
“我一定要幫您洗刷冤情”
獨孤鈺白了南宮盈月一眼,“今日重重遇險,幾次差點丟了小命,你居然還不死心”
死心容易,死人也不難,但她必須完成司空幽暝交給的任務。
南宮盈月見那邊淳兒和張弛對付那蒙面人綽綽有餘,眼下沒什麼危險,也就放鬆了防備。哪知就這個時候,林中突然殺出一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紗,手中長劍揮舞,朝着獨孤鈺刺了過來。
獨孤鈺比她還早發現,因此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而那黑衣人轉身就朝南宮盈月過去了,獨孤鈺把南宮盈月護在身後,他身受重傷,應付起來十分的喫力。
南宮盈月朝淳兒喊了一聲,可那蒙面人功夫也不錯,雖不能打敗他倆中任何一個,但纏住他們還是可以的。因此二人看到這邊有危險,一時也脫不開身。
獨孤鈺護着南宮盈月邊打邊退,這黑衣人的功夫極高,便是獨孤鈺不受傷,對付他也喫力,更何況現在受了重傷還帶着一個拖累。
因此十幾招下來,獨孤鈺就頂不住了,身上接連被刺傷。
這黑衣人招式狠且準,一旦發現獨孤鈺露了敗勢,便長劍植入直攻要害。眼見那劍刺了過來,南宮盈月一咬牙,抱住獨孤鈺轉身,以自己的後背爲盾爲他擋劍。
“獨孤鈺,若我死了,你一定要記得”一定要記得去滄海宮求司空幽暝救我的嫮兒
只是南宮盈月這句話沒說完,因爲那劍並沒有刺中她,而是偏了過去,她回頭發現是淳兒及時趕了過來。
“若你死了,你要本世子記得你爲何”
“啊”南宮盈月怔了一下,隨即擺手,“不不”
關鍵她也解釋不清啊
她那時想的是,若是獨孤鈺死了,那司空幽暝交給她的任務就算失敗了,嫮兒也就沒救了。但如果她爲了救獨孤鈺而死,興許司空幽暝覺得她沒有功勞但也算盡力了,沒準兒發個小慈悲就救了嫮兒。
當然,這話她沒法跟獨孤鈺說。
“你喜歡上本世子了”
“沒有”
“嘴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