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長鬚、眉毛、頭髮,發白如雪,一股仙風道骨的模樣。
老者皺起眉頭,從牀上爬起,雖已年過八旬,卻絲毫不拖泥帶水,動作流利更像是中年人。
“哪來的,回哪去吧。”老者沉聲說道,言語間淺藏一股怒意。
“平日,也有不少人來拜訪,他們都走正門,如你這般宵小之輩,從未有過,即便放在過去,我也不會見你,速速離去”
老者衝着牆檐陰暗處怒喝,赫然是神醫李牧
可江晨不僅絲毫不慌,反倒是輕笑一聲,不再藏身,直接“撲通”跳了下來,拱手作揖道。
“李先生不僅醫術了得,感知力更讓江某大開眼界。”
李牧冷哼一聲,“不必套近乎,回去吧,夜晚來的竊賊,我沒叫李家下人抓你,已經給足面子了”
李牧冰冷的如機器一般,讓江晨忍不住暗暗咂舌。
別的老人,越老心越善,反觀李牧,八十有餘,卻如此冷漠。
江晨強大的自控力讓自己的變的淡定,“李老先生,這次貿然前來,主要是想跟您打聽一件事。”
“噤聲回去吧,與你,我沒什麼可說的”李牧說完,說完就要往屋裏走。
剛走兩步,身形卻驀然頓在原地,院中一顧沁人心脾的清香,只撲腦後。
這是一股草藥的清香,卻被人以某種方法,提煉精華,僅僅聞着,便讓人提神醒腦。
沉默許久,李牧忽然開口了:“你從哪弄來的”
“李先生,能否詳細聊”江晨脫下帽子,笑吟吟的問道。
李牧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進來吧。”
打開屋內燈,江晨才發現,李牧所住的是一個年代久遠的老宅,內部的裝潢以及電器等,和旁邊的豪宅相比,猶如冷兵器時代,格外樸素,甚至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讓江晨心中疑惑的是,房間內瀰漫着一股藥香,李牧不是收山了麼應該不會製藥了纔對。
難不成是過去製藥時,將屋內薰陶成這般
再度看向李牧,江晨猛地驚了一下,眼前所謂的八旬老人,哪有八旬老人的模樣
臉上沒有深刻皺紋,若非斑白的鬍鬚以及頭髮,恐怕看上去跟五十歲的中年人沒差別。
仔細看去,能明顯看出,李牧眼底有一股憂傷和落寞,刻入靈魂般,格外深刻。
“說吧,從哪弄來的。”李牧上下打量着江晨,沒有好臉色,更像是在審視。
江晨笑吟吟的掏出那個木盒,剛纔院中的香氣,便是由它散發而出。
下午,離開議事廳回房間後,江晨用水汽薰陶了木盒半分鐘,木盒內的藥香變的異常濃重,這也是他深夜來見李牧的底氣。
“李先生先過目。”江晨恭敬的遞過木盒,他是李家人,說起來,應該也叫李牧一聲太爺爺,更何況,當年李家的強盛離不開此人,江晨自然要尊重。
接過木盒,李牧的眼裏突然閃過落寞,仔細撫摸了一番,目之所及,皆是回憶
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着江晨道。
“直說吧,一,這木盒,你從哪弄來的,裏面的藥去了哪裏。”
“二,你找我什麼目的。”
李牧靠在椅子上,如仙風道骨的老人。
江晨心中暗喜,李牧願意開口,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一半,這也是他和李問天暗中商議的事。
從李問天那得知,這枚木盒,是李牧的亡妻親手所制。
年輕時的李牧,被整個帝都的人尊崇爲神醫,求藥的人不勝其數。
小至風寒,上至癌症,李牧都可出手醫治,當然,癌症也僅限於前中期,晚期之後,無力迴天,以李牧的醫術,也只能病人少受些病痛折磨。
可在那個年代,風寒有時都要人命,能治療癌症的李牧,更是被尊崇爲神一般的人物。
妻子則安心守候在他身旁,爲他打下手,夫妻雙雙把家還,日子過的極爲和睦。
李牧最爲拿手的精神方面,讓李牧直登神壇,當時,無數大家族出十萬百萬,求購養神丹這樣的神藥。
可李牧精力有限,加上養神丹煉製的方法艱難,李牧只煉製過一枚,爲李家賺來了將近百萬
那時還是七十年代,這百萬,解決了李家的燃眉之急,李家當任家主,破格將旁系的李牧提拔家族二把手
妻子也開心,爲了讓丹藥看上去更珍貴,打下手之餘,爲李牧製作木盒,取黃花梨之木,鑲嵌珠寶裝飾,一刀一刀,精心雕刻,一共做了兩個這樣的木盒。
一個連帶養神丹,賣給那個大家族,另一個,一直於家中閒置,畢竟價格將近百億的養神丹,不是誰都能負擔的起。
後來,九十年代,由於李牧名氣過盛,加上那木盒中盛滿藥香,聞上一口,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拍賣出了上億天價,被一個名不經傳的神祕家族買走,當時轟動整個帝都
可誰也不知道那個家族,來自何處,木盒的下落,也不爲人知。
九十年代末,李牧妻子逝世,萬念俱滅,就此收山,作爲獨有之物的神藥木盒更是成爲絕唱,養神丹更不必談。
李牧也知道此事,另一枚木盒在他手中,他心心念念,想把妻子親手製作之物找回,努力數年無果,沒想到今日在江晨手中,重見木盒。
李牧濁眼晶瑩,小心翼翼的撫摸着木盒,如在緬懷亡妻的溫存。
“回李先生。”江晨站起身鞠躬作揖,一副謙卑的模樣。
“這木盒,乃是一個神祕男子給我,只不過給我時,盒中有一枚治療精神方面的神丹,至於從何而來,江某也無從得知。”
“但盒內的丹藥,救了我妻子的姓名,自此,我特意前來尋找丹藥的製作人,便找到了您這裏。”
李牧的身形驀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