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妃竟有兩副面孔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也不擅長玩弄心機
    茯苓見過沈落之後,只陪着又坐了一會兒,聽沈落交代了些上殷的瑣事,見顧臨晏似是有話想對沈落說,恐自己留在屋子裏不大妥當,便找了個理由退下了。

    待茯苓退下,顧臨晏還沒開口說什麼,沈落卻是擰眉道:“有兩件事,我想着還是你去辦我最放心。”

    顧臨晏一愣,只好把要說的話先嚥了下去,點了點頭:“師姐儘管吩咐就是。”

    “康氏背後你去查查,是不是還有什麼人。”

    “康氏”顧臨晏皺眉想了想,“康氏如今除了一個嫡二子康宏睿,也沒有別的人入仕了,即便是從前留下的勢力,想必現在也所剩無幾了,他們背後如果有人,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境遇吧”

    見顧臨晏似乎對康氏不甚在意,沈落悶悶嘆了口氣,伸手將身側小几上的茶杯端到了脣邊,卻不飲:“你如今已及弱冠,判斷事情卻還是這樣只看表面,不願深思,這樣下去,你幾時才能真正獨當一面”

    說完,沈落仍舊端着茶杯放在脣邊,卻是倏而轉目看向了顧臨晏,一偏頭時,柳眉微挑,眼中閃着灼灼華光,隱隱有幾分責備,只看得顧臨晏一愣,沒來由地心虛起來。

    半晌,顧臨晏赧然般端坐了身姿,理了理身上的錦袍:“我會好好查的。”

    得了顧臨晏的擔保,沈落神色稍霽,將那未飲一口的茶又放回了小几上,道:“康憐蕾清白受損,不論她是否無辜,終究是壞了康氏的名聲,這件事原本可以按下去,最多不過是在參加壽宴的高門顯戶間流傳幾句,也不至於鬧得人盡皆知的”

    雖是答應的誠懇,但顧臨晏並沒有想到背後的癥結,只是習慣了聽從沈落的安排,一如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跟在她身邊,爲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不問原由。此時沈落又說起了康氏的事,算是有幾分刻意教導他的意思。

    她說:“這件事,是康祿執意報官才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的,他這般狠心絕情,不過是爲了將馬氏踩死,可他既然有這個決斷不顧女兒的名聲,爲了不使家族蒙羞,他就應該一條白綾賜死康憐蕾。”

    顧臨晏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賜死素來寵愛的嫡女”

    “皇城流言紛紛,康祿卻還留着康憐蕾的性命,說他疼愛女兒,但卻爲了踩死馬氏不惜鬧得沸沸揚揚,說他不疼愛,卻寧可家族蒙羞也要留康憐蕾一條性命。”沈落垂眸,“你不覺得,他自相矛盾嗎”

    “師姐的意思是康祿背後的人需要踩死馬廉,但康祿自己,不願意爲此賠上女兒的性命”

    沈落並未立即接話,卻是站起身來,理了理裙裾後方道:“恐怕不僅是爲了踩死馬氏。”

    說着,沈落邁步往內室走去,只剛走到屏風旁,又停了步子道:“馬廉雖然是做了這樣有損朝廷顏面的事,但事情終究是他一人犯下的,總不會夫人女兒教唆他去侮辱旁的女子吧加之他在戰場上的功勳,在部下間的威儀,甚至在同僚間的交情,都註定了皇帝只能處決他一個人”

    頓了頓,沈落又道:“但在這一點上,原本若是康氏不依不饒,興許還能逼迫皇帝多斬幾個人,或者可以查封馬氏府邸將其餘人貶爲庶人,可奇怪的是,康祿只短暫鬧了一陣子便消停了,我曾允諾爲馬氏求情,最後也不必出面。”

    顧臨晏神色鄭重:“馬廉雖死,但馬氏還有兒子女兒,所謂斬草需除根,康祿留下他們終成禍害。”

    “所以”沈落接過話頭,聲音格外清冷:“不曾斬草除根,是爲了賣給皇帝一個情面,在這件事上,皇帝因爲朝局原因偏袒了馬氏,那以後康氏求別的,皇帝總會還了這份偏袒,譬如,選妃。”

    腦海中電光火石,顧臨晏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一圈:“康祿想送一個女兒進宮”

    自古想將女兒嫁到皇家的人,爲了榮華富貴的往往是少數,大多數是爲了整個家族。尤其是家中有人在朝廷任官的,女兒嫁進去,一來皇帝可以以此制衡下屬,二來,作爲皇帝的枕邊人,有些枕頭風和聖心獨斷的事,總歸是更容易左右幾分,窺探一二,也是爲官爲政的庇翼。

    “可是”顧臨晏面露疑惑,“康氏在朝廷沒什麼人,只費勁心思送一個女兒進去”說到此處,他眼中的困惑漸漸散去,復又明澈起來:“所以,康氏背後有別的勢力,而這股勢力需要在宮裏安插一個自己人。”

    說話時,沈落輕盈的身子早已懶懶地半倚在屏風上,此時勾脣一笑:“這也不過是我的推斷罷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擅長玩弄心機。”

    說到不擅長玩弄心機一句時,沈落的眸中猛然閃過一道暗芒。

    顧臨晏看着沈落的笑,卻是打了個寒顫,敷衍應和道:“是是是”心中想的卻是從前在南戎時,有一次,沈落一夜之間殺了三十九個武功高強的刺殺者,那天十一公主的院子中堆屍如山,流成河的血水復又因爲下着雪,凝結成了一片紅冰。

    沈落不擅長玩弄人心,只是因爲她更喜歡簡單粗暴,一勞永逸,譬如,讓玩弄心機的活人永遠安靜。

    在顧臨晏出神的空當,沈落已經直起身子走進了內室,聽見身後沒有響動,便招呼了一聲師弟。

    顧臨晏連忙快步跟了進去,便見沈落拿起了案桌上的一張紙,上面寫了零零星星幾句話,墨跡似乎也是剛乾不久,應是沈落進來後寫下的,

    “這是第二件事”顧臨晏問,伸過手去。

    “我需要你放一條消息。”沈落將白紙黑字遞到了顧臨晏的手中,目光如冰,語氣也是寒涼。

    “在上殷”顧臨晏又問,眼中頗有幾分詫異,這才低頭看向手裏的紙張。

    在上殷辦事,他自然是可以的,但沈落自己身在皇城,又一貫是親力親爲,除非萬不得已,絕不願假手於人,像放一條消息這樣的小事,她卻是說的這般鄭重其事,想來應該不是在上殷。

    果然,沈落凝目看着低頭看字的顧臨晏:“在南戎,大峪,明祈,大熙,皆要放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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