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 15:35

    黑曜石製成的地磚將頂端吊燈的光一點不漏的全部反射了回去,精心佈置過的高檔傢俱還有那些價值連城的字畫古玩將這座距離市區八十公里外的倉庫佈置地格外豪華。

    “真是沒想到,在這裏還有一套房子。”張悅瑤望着這奢華的內飾搖了搖頭。

    肖嘯搓了搓手,站在門口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才十一月中旬就開始下雪了,最近這天氣是越來越差勁了。”話語間沒有一絲和這次過來的目的相關的字眼。

    張悅瑤手裏拿着一封信,將它重重的拍在了肖嘯的胸口。“進門的第一句話你應該解釋一下爲什麼遲到了,而不是在這裏抱怨天氣。”

    “還在生氣?”

    “現在是工作時間。”

    “好,好。這是什麼?這...”潔白的信封上那個惡魔臉形狀的符號像是一個夾子將肖嘯臉上的笑容拉展。

    “茶几上放着的。沒拆開看。應該是他留給你的。應該...是那封舉報信的後續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封了,兩週前開始,這位“惡魔”先生已經陸續的給肖嘯寄出了三封信。這是第四封。肖嘯將信塞進了大衣口袋,鐵青着臉,目光在周圍掃視着。

    “看出什麼了?”張悅楚問道。

    “他沒有騙我們,李國忠確實有洗錢的嫌疑。”

    “老幹部,二十多年的清譽。你相信他說的?”

    肖嘯指了指一旁擺放瓷器古玩的架子,“包括這架子在內,沒有一件估價低於五十萬的。一個清廉的老幹部,背景那麼幹淨。若是我,給我二十年我也買不起這麼多。”

    “那可不一定。你還看出了什麼?比如,這位省級幹部的蹤跡...”

    “你們沒找到?”

    “沒有”

    “舉報電話呢?也沒查到?”

    張悅瑤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再找找吧。他就算跑了也跑不遠。”肖嘯摘下手套將他們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了口袋裏。

    180㎡的倉庫被分成了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廚房的位置很大,除了擺設廚具的櫥櫃竈臺外旁邊還有一張五六米長的長條形餐桌。

    肖嘯走進廚房,發現餐桌上擺着還冒着熱氣的菜餚和一副西餐具和一瓶還未開封的紅酒。

    “來的時候就有的。”張悅瑤站在餐桌旁邊向肖嘯解釋道。

    “中餐配着西餐的用具,你們沒人懷疑過這桌菜嗎?”

    “個人喜好不同有什麼可懷疑的?你是警察還是我們是警察?”

    肖嘯微微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張悅瑤,“工作時間”

    “肖醫生,請您好好協助我們的工作。”

    “還在生氣?”

    “沒有”

    “看起來剛剛做好沒多久。你真沒感覺這桌菜有什麼不一樣?”肖嘯看着桌子上的菜餚岔開了話題。桌子上擺放着二十盤葷菜,肖嘯看了一眼居然全是自己和張悅瑤愛喫的。

    “肖醫生要是不想協助我們調查,那就請回吧。畢竟這裏對於一個心理醫生來說太大材小用了。”

    “你還是在生氣。我還是個偵探,請將這點補充上,警察小姐。”

    周圍的警員們還在追查着蛛絲馬跡。張悅瑤雙手伏在桌前望着肖嘯“那是你自封的。我打賭李國忠肯定聽到了風聲跑了。應該沒跑多遠,現在追還能追上。”

    肖嘯沒有理會張悅瑤,雙目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那些菜餚。

    見肖嘯不搭理自己,張悅瑤有些不樂意的說道:“你要是餓了,你坐下來慢慢喫。我帶人去抓李國忠。”

    肖嘯拿起餐刀將距離自己最近的那盤紅燒肉裏的肉塊叉起一塊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用舌頭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臉色一變將肉塊丟回了餐盤裏。厭惡的表情已經將整張英俊的臉佔滿。

    “不合胃口?李書記的廚藝比我還差勁?”

    “這桌菜可能不是李國忠做的。李國忠沒有逃跑,他就在這屋裏。”

    “在哪兒?”

    “我要沒猜錯的話...”

    肖嘯看了會兒桌子上的飯菜接着問道:“最好再派一位法醫過來。垃圾桶翻過了嗎?”

    “嗯?”

    “翻一翻。興許還能找到些邊角料。”

    “小劉,你...你去翻一翻。”張悅瑤看了眼廚房裏面,她實在不願意去翻別人家的垃圾桶。

    剛剛畢業的劉光旭點了點頭走進了廚房的操作間。

    “瑤姐,”劉光旭略顯激動的拎垃圾桶從操作間跑了出來。帶着白手套的手上攥着一簇黑色的短毛。

    張悅瑤朝後退了一步,撞在了人身上。一轉頭不知道肖嘯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肖嘯從她背後輕輕扶住她,又指了指劉光旭手裏的垃圾桶,“手攤開,是什麼?”

    “指甲蓋和腿毛...我覺得這應該是腿毛。”劉光旭有些耳紅的瞟了張悅瑤一眼。

    張悅瑤已經沒有心情去猜測年輕小夥的意思,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劉光旭手裏的“邊角料”上。

    “難不成...”張悅瑤突然捂住了嘴巴。

    “肉聞着發酸,有福爾馬林的味道。,這肉質,很細膩,我猜測是人肉。但是是誰的肉就不好說了。”肖嘯又夾起那塊被丟在餐盤裏的肉細細端詳着。

    “這些菜不可能是整個人”

    “應該只是用了一部分。叫法醫過來吧,把這些菜拿回去拼一拼,應該能看拼出來是哪一部分。”肖嘯說着又掏出了自己的皮手套帶上準備離開現場。

    “等等”

    張悅瑤攔住了肖嘯。

    “信呢?”

    “沒看”

    “你會告訴我上面的內容的,對麼?”

    肖嘯頓了頓,“今晚下班我去接你,晚點再說這件事情。”

    張悅瑤點了點頭。

    出了屋,肖嘯回到車上取出那封信。面色凝重的將信拆開。裏面一如之前的是一張信紙,信上寫着:親愛的肖先生,遊戲還在繼續...

    “一個人想睡就睡,想喫就喫,多自在,穿着睡衣隨處走,碰到趣事纔出門,看誰不順眼就別看。白就是白,黑就是黑,用不着看別人臉色行事。對我來說這就是財富。這可是我被某個警察諷刺成魯邦三世才換來的啊!不想就這麼輕易失去。何況,我感到寂寞的時候,還有你在啊,所以我並不是一個人,那樣的生活我就很滿足了。”

    ——御手洗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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