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肖先生,遊戲還在繼續。就像我之前和您討論過的一樣,我並不覺得輕微的懲罰能解決所謂的,所謂的邪惡。您應該已經看到了這封信,大概在您收到我上一封信件兩個小時以後。如果警察沒有那麼愚蠢的話應該是這個時間。對,我一直覺得他們很愚蠢這一點是不變的。我不知道這桌飯菜合不合您的胃口。我印象裏您和張警官很喜歡這些菜品。希望您能用心品嚐一下在貪婪的罐子裏泡了三十年之久的肉是什麼味道的。當然,我自認爲肉質應該很差,但是我沒有喫過人肉。哈哈哈哈,請您諒解我,諒解您的患者。請您耐心等待我的下一封來信。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向您說明白我的理論。回見

    您的患者,devil

    做好了飯菜端上了桌後,肖嘯坐在桌前又發起了愣。夾起一塊紅燒肉細細地在面前端詳着,一臉認真的模樣像極了中午在倉庫時的樣子。

    “吃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張悅瑤將信紙放在了一邊,又夾了一筷子素炒油麥菜放進了肖嘯的碗裏。可能由於工作的原因,張悅瑤早就習慣了在看過各種各樣屍體後依舊可以正常喫飯。不過她有些擔心自己的男朋友適應不了。

    “我大學學的法醫。只不過研究生學了心理學。”肖嘯一口將肉塊吞入口中大口咀嚼着。嚼了兩下忽然慢了下來,緩慢地又咀嚼了幾下將肉嚥了下。然後微微鎖緊眉頭看着張悅瑤問道:“你說人肉喫起來是什麼味道?”

    “嗯?喂,你腦袋沒事吧?”

    肖嘯愣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喫着飯。喫完飯,張悅瑤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劇,左手握着手機以便隨時都能接到警局下達的任務。肖嘯走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前將第四封信傳真打印好後,將其餘三封的複印件放在了桌子上細細地看着。將四封信重新又一塊讀了一遍,讓肖嘯感到一陣寒意。他總感覺兇手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一樣,他對自己的觀察太過於細緻。尤其是第二封信,他還記得自己看到第二封信時自己腦海裏的第一反應:兇手就是我自己。

    就像上一封信裏寫的那樣。這一封信也會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你的書桌上。接着上一封信的話題,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我做好了決定。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工商局的李國忠書記。我想您也應該很在意411事件吧?根據我的瞭解,您私下裏可是沒少打聽四年前的那場被命名爲411的大型食物中毒案。這樣吧,這個事情我來解決,算是送給肖醫生您一份禮物。下一封信我會在下週三寄給您,您放心它這一次不會出現在您的書桌上,而是會出現在您最重要的人那裏。我會順道將李國忠書記的犯罪記錄一併寄過去。並且在那一封信裏和您詳談我如何處理李書記。

    您的患者,devil

    肖嘯坐在書桌上又將第二封信看了一邊。如果說第一封信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恐嚇玩笑,那麼第二封信就是用來打破自己對第一封信的看法的一把鐵錘。肖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完第二封信時腦海裏產生的那種恐懼感。

    他並不是因爲信中的內容而感到恐懼,而是因爲在四年前自己也有過手刃張國忠這個罪魁禍首的想法。這個想法雖然在遇到自己的現任女友張悅瑤後雖然放下了殺人的念頭,但找到張國忠是當年那場慘案主謀的證據已經成了這些年他私下裏乾的最多的事情。

    兩個月前他終於找到了一絲和張國忠扯上關係的線索,但是由於證據不足他也只能暫緩查尋。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自己祕密進行的,就連和自己已經同居了一年半的張悅瑤都不知道。但是這個神祕的惡魔先生居然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對自己的計劃一清二楚。彷彿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自己身邊觀察着自己一樣。肖嘯甚至能感覺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正有一個人盯着自己偷笑。

    肖嘯將第二封信放在了桌子上,點上了一隻煙,靜靜地抽着。他點菸的目的不是爲了讓自己的大腦冷靜去思考這些信背後的主人,而是爲了放空大腦讓自己有一個緩和的空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後沒過兩三秒,書房門被推開了。張悅瑤端着一杯熱茶走了進來。看到肖嘯手上夾着的那半根還在向上飄散着菸絲的香菸,嘟起了嘴走到肖嘯身邊將茶放在書桌上轉手又將那半根菸奪過來狠狠地戳在了菸灰缸裏。

    “哎,這是暴殄天物。”肖嘯有些心疼的看着菸灰缸。

    “上次被你點着的那本《浮士德》就不算是暴殄天物?”

    看到張悅瑤臉都青了,肖嘯緊鎖了一夜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將張悅瑤的雙手攥在自己的手掌裏笑道:“又生氣了?你這樣天天生氣可不好。咱媽都說了要我好好照顧你呢。”

    “啐,什麼咱媽,我還沒嫁給你呢。真是沒皮沒臉。”說的話雖然兇,但是整個人已經坐在了肖嘯的懷裏,小臉俏紅的靠在肖嘯的胸前。“411的事情你還想查下去?”

    “嗯”

    “停手吧,很不現實。下午局裏開會,組長的話裏藏着對你的懷疑。”

    肖嘯輕輕地捋了捋張悅瑤額前的秀髮,溫柔地說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們是警察,是保護公民安全的人。兇手的每一封信都指向了我,警方對我有懷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案情有眉目之前,我會配和警方工作的。”

    張悅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氣無力地吐槽道:“但是也得有眉目纔行。A4的打印紙,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宋體五號字打印出來的信,還有那種一塊錢五個的牛皮紙信封,上面既沒有筆記也沒有指紋。最可氣的是家門口的監控錄像都沒有記錄下來信是怎麼進來的。這要有眉頭指不定到公元哪一年了。”

    肖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了看桌上的手機。“快十點了,你早點回去吧。”

    “又讓我回家住?”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兇手就像是住在我家一樣。”

    “要不......你聽趙隊的?在家裏...”

    肖嘯的臉上浮起一絲不悅,“我拒絕。沒有直接可以構成在居民家中安置攝像頭的理由,警方無權干涉我的個人隱私”

    “好吧好吧,那我先回家了...你早點睡。明天下班了記得去接我,記得哦!”

    “知道了,我送你下去。”

    將張悅瑤送進了出租車,肖嘯輕輕地點了一下張悅瑤的額頭“到家了記得回電話。”

    “知道啦,快上去吧。別凍感冒了。”張悅瑤甜甜一笑衝着肖嘯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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