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雪心咬着脣,努力地剋制着憤怒。
大家也都知道自己錯了,輕聲跟沈星河說對不起。
沈星河倒是也沒有特別在意。
晚上收工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地高興:“總算沒什麼事情了。話說回來,時雪心找到個那樣的助理,也是挺糟心的。”
“你真覺得那是助理做的嗎?”時瑾說道。
沈星河一向是個直腸子,他楞了一下:“確實有點奇怪,時雪心要是真的篤定是我的做的,本來該早就把事情捅出去,讓我在微博上身敗名裂。她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只是私下裏解決……可是爲什麼呢?真的是她做的話,她爲什麼要針對我?”
時瑾見他還真是個耿直的孩子,不由嘆口氣說道:“之後你就知道了。”
他可能以爲他從來沒給別的人看過時清的照片,所以無所謂。
但是像時雪心母女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完全的將他當錯無所謂?
……
醫院。
傅修遠陪着時瑾一起過來,拿關於沈星河的檢測報告。
她已經拿到沈星河的頭髮,再想辦法和時清見了一面,拿到時清的,也非常簡單。
傅修遠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看到他保留的照片的時候。”時瑾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挺惡毒的,一旦察覺到一丁點端倪,就想馬上去找到事情的結果。如果沈星河的身份確證的話,毓秀華和時雪心在時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我算是要間接拆散這個家了。”
“壞人所做的事情,不叫惡毒。”
時瑾笑:“那叫什麼?”
“叫替天行道。”
時瑾忍不住低頭,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時爺爺對我一直挺好的,他是真心將我當孫女兒。我原本也想着,沈星河的身份,就這樣吧,不去探究了。但是偌大的時家,真的要被時雪心毀掉的話,那他就真的老無所依了。”
“你沒做錯任何事情。時雪心先一步對沈星河動手,已經說明,她的用心險惡了。你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時瑾的心情被安撫。
兩人從醫生的手裏,接過了DNA檢測報告。
時瑾心中已經有確證的答案,在打開的那一刻還是略有些緊張。
傅修遠接過來:“不如等一會兒在看?”
“沒關係,就現在吧。”
他將報告重新遞迴給她。
時瑾接起,翻到那一頁。
看到結果的時候,她抿了抿脣,又重新蓋上了。
傅修遠什麼都沒問,只是陪在她身邊。
回到蘭亭花序。
時瑾重新調配了藥物,交給陳管家:“陳管家,這是給姐的東西,麻煩你送過去。”
陳管家馬上應聲,帶着藥物趕去傅家。
傅修遠走到她身邊:“給姐配的什麼?”
“調養身體的藥物,女人方面的。”時瑾隨口答道。
“姐身體不是挺好的?”
傅修遠很喜歡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自信,溫柔,對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
從她的眼裏,能夠看到她對世界的熱愛和光亮。
……
次日,時瑾約了沈雙楠。
在一家高檔咖啡廳的包間,沈雙楠過來的時候,時瑾站起身來。
天氣轉暖,她穿一身淺藍色的長毛衣,寬大的樣式顯得慵懶,她纖細的胳膊從毛衣裏露出來,越發的顯得秀氣。
沈雙楠深邃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笑道:“難得,你竟然會約我。”
“因爲這樣東西,真的要親自給你纔行。”時瑾笑着從包裏拿出一盆原始劍斯諾娃,推到沈雙楠面前。
“這個,要還給我?”沈雙楠蹙眉後,輕笑,“我送出去的東西,向來不會輕易收回。”
“當時說好了,我幫忙保管一個月。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時瑾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也如此。何況,沈總,這已經不是原來那一盆了。”
“是嗎?”沈雙楠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對這盆花算是很熟悉了,但是卻沒有看出哪裏不一樣來。
不過看得出,品相都同樣的好,沒有是好瑕疵,也是這個品種的多肉當中的極品。
時瑾笑着說道:“多謝沈總上次送我這個,也算是幫了大忙了。你給我的時候,我發現那盆原始劍斯諾娃已經分裂出了小的苞芽,我將那個小的苞芽剪下來重新培育出了新的,所以這一盆還是以前那盆,但是又不完全是以前那盆了。”
“新的你留着了?”沈雙楠問道。
“對。”時瑾其實已經拿來給傅荷宴入藥了。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讓沈雙楠知道了。
“既然這樣……”沈雙楠挑眉,伸手將原始劍斯諾娃拿了過來,“這盆我留着。”
時瑾見他收回去了,心頭很滿意。
她不想無端欠下人情,物歸原主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沈總的心意,我都已經領受了。我是沈氏集團出資捧出來的藝人,自然會跟沈氏集團榮辱與共。”
見時瑾有意無意將工作關係擺放在最前面,沈雙楠失笑道:“時瑾,我想,我們也可以不完全是工作關係。”
“還是工作關係讓人更加的安心。利益關係纔是長久關係,不是嗎,沈總?”時瑾微挑了眉眼,淡然地看着沈雙楠。
沈雙楠被她清澈無雙的眼眸盯着,默認了她的話。
時瑾離開的時候,他望着她離開的背影。
時瑾下樓,傅修遠正朝着她走過來,兩人本就是一起來的。
傅修遠對沈雙楠沒什麼意見,但是時瑾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就不由笑得脣角上揚起來。
她今天穿的是藍色寬鬆毛衣,傅修遠也破天荒的沒有穿西裝,選擇了藍色毛衣外套,不過即便是很休閒的款式,在他這樣的衣架子身上,也別有韻味,襯托他越發的俊朗不凡。
沈雙楠朝着樓下望去的時候,看到時瑾挽着一個男人的胳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