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雞精一臉熱切地推薦，林燁等人臉色各異，還好有個面具擋着，沒看出什麼異常。
“幾位！”雞精見他們四人不爲所動，趕緊把籠屜蓋上，有些不高興道：“我這貨今兒晚上放眼整個鬼市都沒幾家能有，你們要不要？不要我可問別人了啊！”
林燁聞言，按住了籠屜：“東西我要了，你放下吧。”
“林......大哥，你的真要了？”崔沐嫦對那一盤子死老鼠還有些心有餘悸，不解地問道。
坐在他對面的風綿綿也別過頭去，似乎再多看那籠屜一眼就會吐出來。
齊宣城倒是無所謂，反而朝着那雞精問道：“要是要，不過也得先問問價錢吧？說說，這一顆人心，你這兒賣多少錢？”
“嘿嘿，”聽他們誠心想要，雞精又激動地搓起手來：“好說好說，幾位誠心想要的話，一兩黃金就成！”
“一兩黃金？”齊宣城聞言，愣了愣。
一顆人心，在鬼市上只需要一兩黃金就能買走。
可在白日裏，一顆人性又能值得幾錢呢？
雞精聞言，還以爲他們嫌貴，趕緊護住籠屜：“幾位，我也是小本生意。最近白市裏死人少了，想搶一顆人心可不容易啊。要不是小的還算機靈，恐怕今兒晚上就只能賣點腳趾頭了......”
它還要聒噪，風綿綿趕緊從懷裏掏出了一兩黃金拍在桌子上：“行了行了你別說了，錢在這兒，東西放下你走吧。”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看到黃金，雞精一雙鬥雞眼喜出望外，趕緊捧着金子朝他們四人點頭哈腰：“好嘞、好嘞！小的這就走，不打擾幾位大爺用餐。那盤子老鼠就當小的送給幾位的開胃小菜，就不收錢了。不過......”
它賊頭賊腦地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道：“不過我勸幾位還是打包帶走回去喫，最近咱們鬼市上可不太平......”
聞言，林燁眉頭跳了跳，擡頭和齊宣城對視了一眼，向雞精問道：“我們幾個閉關了一段時間，還真不太瞭解。最近鬼市出了什麼事？”
雞精也是個嘴碎的，見他們對最近的事情感興趣，又是付了錢買貨的客人，於是熱情地坐了下來，湊到林燁身邊道：“這個幾位就不知道了吧，這是最近一個月才發生的事......”
最近這一個月來，鬼市原本還熱熱鬧鬧風平浪靜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一隻倀鬼發現它的主子——一頭虎妖死了。不僅死得很突然，死狀也十分悽慘。一身虎皮被扒了不說，就連虎心也被挖走了，本命妖丹更是不知所蹤。
鬼市裏時常出現吵架打架，斷胳膊斷腿事常事，但是鬧出性命的時候真不多。突然出了這麼一茬兒，所有妖鬼都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還不算晚，才過了三天，鬼市裏又出現了一具屍體。也是被扒皮之後，被取走了心臟和本命妖丹。然後又過了幾天，同樣的屍體又出現了......
聽完雞精的話，林燁陷入了沉思：“鬼市裏有人獵殺妖物？”
“哎，不可能是人！”雞精擺了擺手，十分自信道：“引仙城的規矩，人不入鬼市，鬼不進白晝。沒有人或者妖能違反這項規定，不然啊......就有可能觸怒天罰的嘞！”
林燁挑了挑眉：“這倒也是，不過說實話，我到現在爲止還沒看見過天罰，也不知道......”
“客官，這你可別好奇。咱們引仙城白日的陽光，就是對咱們的天罰。我們這些妖鬼，一旦進入到了引仙城的陽光之下，就會立刻化爲灰燼。只有這赤月，才能讓咱們維持着妖力，否則，這兒這麼靠近不羨山，咱們早就不存在了。總而言之，咱們都是見不得光的！”
見它打開了話匣子，一旁的齊宣城也試探道：“唉，說是見不得光，但我看也不一定。你看咱們這兒離不羨山那麼近，不也從來沒有山上的仙人或者山下的修士來找咱們麻煩麼？”
引仙城人鬼共存，林燁也想知道，仙界真的不管麼？
雞精擺了擺手：“害，人家天上的仙人也忙啊。再說了，咱們這兒有鬼命司守着，能出什麼大亂子？不過一想也對，最近鬼命司都出來到處巡邏了，也沒見再有屍體出現，應該沒什麼大事兒了。幾位剛閉關出來，就能安心咯，運氣真不錯啊。”
鬼命司？
林燁聞言，當即挑了挑眉：不用問也知道，所謂的鬼命司肯定是鬼市之中專管法規的地方，用來維持鬼市的秩序。可是白市裏都不見官府，鬼市中卻有專門的司法部門，這倒是稀奇了。難道說......創造此地的人認爲，鬼比人難管，所以專門設立了鬼命司？
若是如此的話，那創立者明顯不瞭解真正的人間吶。所謂人心鬼蜮，指的便是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層黑暗面。而這一層黑暗面，則比惡鬼橫行的鬼蜮還要可怕得多！
話到此處，林燁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以免引起懷疑：“是麼？那還多謝你提醒了，你先去忙吧，我等再此處休息一會兒就走了。”
說着，林燁又拿出了幾兩碎銀放在桌子上：“這裏算是多謝你提醒的小費了。”
雞精看到錢，立刻眉開眼笑，趕緊點頭哈腰地把銀子揣進兜裏：“害，客官您真是的，太客氣了。大家在這鬼市中共存，活得都不同意，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嘛......那什麼，下次要有好貨客官吱一聲，小的一定給您留着！”
林燁對人心死老鼠可沒興趣，只是笑了笑：“如此那就多謝了。”
雞精揣着金銀，心滿意足地去招攬下一位顧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