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安九霄手上裹着一圈紗布,整個人非常無奈地走在後面。
看着前方那道很有目的性的身影,他都有點賴了。
原本以他的血來打開密道口是沒什麼問題,身爲修士,他的自愈能力雖然不如林燁那麼恐怖,但也是非常強悍的。
可是奇怪的是,當他割破手掌塗抹鮮血在回龍劍上,切開了那塊地磚之後,他手心的傷口居然很久都無法癒合。
不僅如此,傷口帶來的疼痛感也異常的清晰。
按理說這種小傷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本來不想去管,反正過一會兒也會癒合的。
但是沒想到那種疼痛感漸漸發展到有些難忍了。
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那道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居然還在朝着更嚴重的趨勢發展,甚至都開始化膿了。
直到這個時候,那名青年人才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瓶藥粉扔給他:“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包紮起來,不然你的身體會從這道傷口開始,腐爛全身。”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九霄瞳孔都震顫起來:“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所以才讓我來的?”
青年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進入神墟之後,你的所有能力都會被一定程度上遭到壓制。”
“也就是說,進入這裏之後,你的修爲不能夠用在外面的標準來評判。”
“雖然你還可以展現出空淨中期的修爲,但其實你的實力已經下降到了空玄後期。”
“而且,身體也會快速下降,比如自愈之類的能力也會大幅度的衰減,甚至沒有。”
說完青年人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神像:“當然了,你的傷口會這麼嚴重,也和這裏的地點有關。”
“這裏曾經是神廟,雖然只剩下了殘軀,但畢竟曾經供奉過神族,殘存着神力。”
“任何人力想要破壞這裏,都是對神明的褻瀆,會遭到神力的懲罰。”
“所以,你現在就是在承受神力的反噬。”
說完之後,青年人也不管安九霄什麼反應,直接縱身一躍就進入到了地磚切開後裸露出來的密道之中。
安九霄愣在原地許久,才終於憋出了幾個字:“你大爺的......”
青年人知道這麼多,而且又準備了藥粉,說明他早就知道會有反噬這麼一說。
他剛纔讓自己切開地磚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提前告訴自己,讓自己有個準備。
而且那種情況不是應該先給自己藥粉麼?
爲什麼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傷口化膿了才把東西拿出來啊?
對於安九霄的氣憤質問,青年人淡定表示:“如果我一開始就拿出來,你會用麼?”
像安九霄這樣的修士,對自己的自愈能力都很有自信,讓他塗藥不是看不起他身爲修士的身份麼?
只有在安九霄發現自己的傷口無法癒合之後,他纔會老老實實地使用藥物。
在進入密道之後,這裏面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壁畫,看得安九霄應接不暇。
但是等他仔細看了幾幅之後卻發現,這些壁畫描述的都是當初神墟昌盛的時候,這裏的子民祭祀的場景。
不過等看到後面,他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的祭祀還很正常,牛羊豬肉,瓜果蔬菜作爲貢品。
可是到了後來,居然開始大肆地進行人祭。
而且他發現除了祭祀的過程,所謂的“神族”居然也有出現。
只不過那些“神族”分辨不出面貌,居然和外面的雕像一樣,都用黑布矇住了腦袋。
安九霄覺得不對勁,還問了一句:“不對啊,這些真的是神族麼,我怎麼看着不像呢?”
青年人頭也不回地問道:“那你以爲神族是什麼樣的?”
“神和仙本就不同,人族飛昇爲仙,天生尊貴爲神。”
“哪怕你跨越了飛昇這道關,接下來也不過是淪爲神族的玩偶罷了。”
安九霄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來了幾分嘲弄,似乎對於壁畫上的神族頗爲不屑,對於人族飛昇成仙也是帶着嘲諷的。
他不樂意了:“怎麼,神族不堪?人族飛昇可笑?依我看,這些壁畫上刻畫的也不一定就是所謂的神族吧,這種邪惡之事,倒是有可能像魔族和妖族乾的出來的事。”
這一句話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了。
他怎麼忘了呢,眼前這位大爺就是妖族的。
本來以爲這位大爺會和他嗆聲,可是沒想到對方只是嗤笑一聲,幽幽道:“要求人祭,就是邪惡之事,就一定是我妖族做的麼?”
“那我問你,你人族以牛羊豬狗祭祀的時候,同樣是殘害性命,爲何不覺得邪惡呢?”
“弱肉強食,因爲你人族比牲畜強大,所以在你們看來肆意地宰殺就不是殘忍。”
“那即便圖上刻畫的就是我妖族冒充的神族,說明我們比人族更加強大,你又如何來評判這件事是殘忍呢?”
“況且......你難道沒有想過麼,神族本身就比你我更加強大,在他們眼中,我們也如那些豬狗牛羊一般。”
“你又如何篤定,神族就一定會爲你人族悲憫呢?”
不得不說,這廝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能讓安九霄啞口無言。
而且你明明覺得他說的都是歪理,可偏偏細想下來又覺得很有道理,根本無法反駁。
一路下來,安九霄鬱悶得不行,但是他又憋不住說話,只好問了這麼一句。
他們進入密道之後走的時間太長了,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這次青年人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聽見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陣無比刺耳的動靜。
“什麼聲音?”安九霄警惕道。
而那名青年第一時間妖氣全開,大踏步走進了黑暗之中:“有人闖入了禁地之內,這裏的機關也被打開了。”
安九霄急忙跟前上,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意思?禁地,在哪裏?”
青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神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