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拳空中，李海的臉色在忽然間一僵，緊接着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一條龍
一條狂傲而起，盤踞在荒野之上，四海縱橫的龍影
忽然出現在了林燁背後
那條龍呈五爪，身上片片龍鱗像是刀劍一樣閃爍着森冷寒芒，色澤流轉間，一雙冷漠的眸子掃來，彷彿有一道無形的衝擊，狠狠撞擊在了他的心頭
錯覺嗎，不，不是
李海駭然變色
轟
這一刻，一股強烈的威壓自龍影上傳來，李海不僅身體在半空定格住，靈魂更是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威壓，無形的龍威，鋪天蓋地一般朝着他壓來
他“虎道拳”所帶起來的拳風，根本連林燁的身都沒有靠近，就在同一時間蕩然無存
噗
下一秒，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李海從空中跌落，跪在了地上。只見他渾身顫抖，那種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戰慄，迫使他低下了頭，竟不敢再擡頭去看
而至始至終，林燁都未曾移動過半點腳步
死寂，空間裏死寂一片
李海低着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地，在這片空間裏依然清晰可聞。
他沒想到自己會敗，敗給一個如此年輕的後輩，而且還如此的乾淨利落
甚至甚至別人連一招一式，一拳一腳都不曾揮出，他就已經敗得徹底
他堂堂旋照境中期的修爲，在俗世界已經算是穩勝於他
“你”
李海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議地看着林燁。
此時此刻，林燁身上的那道龍影已經消失了，但毫無疑問，他剛纔並沒有看錯
“你剛纔那是什麼功法是神識攻擊你有神識”
李海心跳砰砰加快，雖然他已經聽說了林燁殺了吳玄靈，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眼裏，吳玄靈縱使修爲和他相當，但要殺掉對方也不是什麼難事。
本以爲林燁也差不多，但沒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而且神識，那本就是修士才能擁有的東西，哪怕他有着強大的後盾，到現在也依然沒有修煉出神識來
“你，你是什麼宗門的”嚥了口唾沫，李海擡起頭來，艱澀地說道：“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爲什麼，爲什麼會這麼強”
林燁啞然一笑，這個笑容，像是高懸在聳立山巔的一輪圓月，高高在上，琢磨不到。沒有回答李海的這句話，而是淡淡道：“現在，該扇耳光了吧”
雖然他剛纔敗了，但不代表着他就要接受這樣的羞辱。
可是，就在他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心神忽然一動，然後表情變得僵硬，隨即他臉上變幻了幾許之後，艱難地擡起了手掌。
“啪。”
一聲脆響，李海居然當真扇了自己一個耳巴子
“很好。”
林燁淡淡一笑，眼神不留痕跡的掠過了旁邊的街角，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然後不動聲色的便要離開。
“等等”李海嚥了口唾沫，道：“你的神雲宗，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真有師尊能教導出你來的，難不成是上師”
上師
這是對宗師境以上的武者，哦不，應該是修士的尊稱
宗師境以上，便爲練氣期，這個境界，整個華夏的歷史中，都屈指可數
哪怕在乾坤之地，王鬼那樣的龍榜第一強者，也未曾達到
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以李海的見識，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這麼年輕就能擁有如此修爲，而且還有如此實力
可剛纔的情況，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林燁身子頓了頓，隨即淡淡一笑，“上師”
他這句反問，帶着一絲嘲諷，一絲莫名，以及更多的不知所謂。他不是對李海所說，而更像是喃喃自語，自己呢喃一般。隨後，他就又重新舉步，走向了街角，然後打了一個出租車，揚長而去。
李海最後站起身來，定眼看着彷彿和夜色融爲一體的遠去的車影，臉上覆雜之極。
兩分鐘後，一道人影飄來，落在了李海身邊。
原本李海的打扮已經足夠怪異了，但這個人居然做道士的打扮，而且老道不僅邋遢，而且身上破破洞洞，一雙細長瘦小的雙腿露在道袍外面，長滿了黑毛。
從他滿是褶子的臉上，更是分辨不出到底多大年紀。
像是七十歲，又像是五十歲，但又像是八十歲
最讓人矚目的，還是他那一雙眼睛，時而有滄桑感，時而又像少年般清明透亮，宛若星辰大海，浩瀚之極。
“師尊。”
李海感覺到了老者的存在，先是恭敬的叫了一句，隨即又不滿道：“你剛纔爲何要我自扇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