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正要合上眼的時候，就瞧着一個身影閃到了永春宮門口。
她當下還以爲自己是看錯了，她使勁眨了一下眼睛。
就瞧着軒轅霄寒站在門口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江言心緩緩擡起頭，臉上漸漸綻放出笑容。
軒轅霄寒跑的太過劇烈，現下大口大口喘息着，白色的霧氣不斷從他口中冒出來。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憋住氣息這纔看清地上那個臉色蒼白，嘴脣發紫的少女，此時正一雙眼睛看着他。
那雙眼睛裏沒有恐懼，沒有怨恨，有的只有他一個人。
她在笑。
“慢着！”軒轅霄寒的聲音比這漫天飛雪還要冰寒。
兩個小太監一聽，忙是放下水桶跪在地上。
他解下自己的大氅，一步步走過去，將江言心包裹起來。
軒轅霄寒將她抱在懷中，用下巴摩挲着她冰冷的臉頰：“朕來了。”
江言心下巴顫抖着：“妾身參見皇上。”
“別說話。”軒轅霄寒帶着痛苦地呢喃。
他摸着她的身子早已僵了。
韓貴人看着軒轅霄寒，她見過他那樣的眼神。
當韓貴人還是青樓歌姬韓梅孃的時候，她每每白日裏閒着，她就坐在樓上看着樓下的街道。
有一次，一箇中年男子來接他娘子，見着他娘子沒穿披風。
他也是毫不猶豫地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批上。
軒轅霄寒的眼神比他當時的眼神要更加疼惜幾分。
那時，她想着深情的男人有什麼好，不若一個無情的公子哥。
後來，她真的嫁給了有錢的公子哥。
而且是這烏京裏的九五之尊。
可是，現在他對着他懷中人柔情萬分。
這一刻，韓貴人才知道，錢從來都不是最奢侈的。
最奢侈的是那一份情……
“皇上，您怎麼來了？”韓貴人起了身，上前柔聲道，“您這樣，怕凍壞了身子。”
軒轅霄寒擡起頭來，那雙眼睛裏盡是肅殺。
韓貴人看着那眼神，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軒轅霄寒的眼中有着即將滿溢的恨。
她柔聲道：“這柳答應說話不好聽，妾身就懲戒一下。若是皇上不高興，那妾身就跟妹妹說聲對不起。”
軒轅霄寒使上力道將江言心扶起來，見着她站穩了，他揮起另一隻手一把揮向韓貴人。
韓貴人下意識閉上眼睛。
只是他的手沒有落在她臉上，而是打翻了她手裏的湯婆子。
滾燙的水拋在空中，冒出一陣巨大的水汽。
隨後就聽着一陣叮叮噹噹清脆的聲音，那熱水落地時，已是一個個的冰凌。
這只是懲戒？
“你這是讓她死。”軒轅霄寒一雙眼睛閃着極寒的光。
他若是來晚一分，那桶裏的水上去，那柳青夏不死也廢了！
韓貴人眼中一陣酸澀，就算是虛情假意，他也不曾這般兇狠地跟她說過話。
韓貴人吸了吸鼻子，臉上帶着歉意：“皇上，妾身錯了。”
軒轅霄寒一把拽下韓貴人的兩層狐裘。
風雪一下撲在韓貴人的身上，瞬間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跪下！”軒轅霄寒冷聲道。
韓貴人緩緩跪在地上的薄雪之上，她仰着頭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都已經認錯了，爲何還要這樣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