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星辰看着她，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你哭了。”
江言心吸了吸鼻子，想要將眼淚強忍回去，她看着他說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範星辰微微皺起眉頭，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殺人了。”
此刻，他一雙眼睛看着江言心，眼中帶着一層迷濛。
江言心伸出手，雙手捧住他的臉，這讓他的眼睛無處可躲。
她笑着，掉着眼淚：“我知道，我都知道。”
範星辰的眼睛忽然怔住，此刻，江言心的臉在他眼中越來越清晰：“我回不去了。”
“那我們就不回去。”江言心一字一頓地說道。
範星辰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隨後，他就帶着江言心到了他棲身的山洞，山洞裏有一頭鹿的屍體。
江言心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範星辰的身子顫了一下，他將自己的臉轉向別處：“我餓了。”
江言心怎麼會不知道，茹毛飲血不過是人的本能。
只是，她心疼眼前的少年。
他曾經是那麼善良，不願意傷害任何人。
誰又知道，他對這頭鹿下手的時候，內心到底經過了怎樣的掙扎。
江言心摸出自己身上的火摺子，然後生了一堆火。
隨後，她伸出手對着範星辰：“匕首給我。”
但是此刻，範星辰一下後退了一步，他將匕首握在手中，卻不肯遞給江言心。
看着這一幕，江言心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如今他也只相信能夠保護他的匕首了。
江言心吸了吸鼻子，隨後從地上找了一個尖銳的石頭。
此時範星辰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裏，一雙眼睛看着火上的肉。
江言心看着他說道：“今天我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帶你離開。”
範星辰擡起頭看着江言心，那一雙眼睛愈加清澈起來。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然後不讀書，就在森林的邊上蓋個小屋。”
“如果能打到獵物，我們就喫飽穿暖。”
“如果打不到獵物，我就一起餓着肚子。”
……
江言心說着的時候，範星辰臉上出現了笑容。
他們喫完鹿肉以後，江言心帶着他到了河邊，將他的臉洗乾淨。
看着河裏面的倒影，範星辰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
江言心在旁邊柔聲道：“你依然是範星辰，從來沒有變過。”
範星辰聽了她的話，這才緩緩打開了自己的手。
看着那張乾乾淨淨的臉，這多像是曾經他，雖然家徒四壁，每一日他都會讓自己洗淨了去書院。
他總是在想，少年時喫苦，那是應當的。
總有一天，他會功成名就，會造福一方百姓。
但是現在他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了……
江言心看着他眼中的失神，心中是一陣一陣的疼。
“汪汪……”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獵犬的叫聲。
“範星辰，你逃不了了。”隨後是慕容祝川的聲音！
江言心驚愕地望着身後，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