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問完，全神貫注盯着任興。
任興：“人還沒查到，目前只鎖定了IP地址，我已經發到您手機上。”
厲斯年趕緊低頭滑開手機。
剛剛注意力全在父親身上，手機信息他並沒及時看。
“博雅別墅區？”
厲斯年對着手機低聲重複。
“對！沒錯！厲總，還有別的吩咐嗎？”
厲斯年揮揮手，任興跟厲澤成躬身之後，轉回室內，門口留下兩父子。
兩人不約而同邁步，厲澤成先行開口，卻帶着幾分遲疑：
“博雅，雷洛住在那裏。”
厲斯年若有所思地望着厲澤成：
“父親……”
厲斯年叫了一聲之後，伸手把手機遞到厲澤成面前：
“您看，是這裏嗎？”
厲澤成在看到地址之後，眉頭一蹙，眼中閃過震驚跟擔憂：
“正是這裏，怎麼，這事……跟他有關？”
厲斯年點頭。
但，並不急着說清楚是哪種關係，只靜默地等待厲澤成的反應。
就見厲澤成的眼底，漸漸積起一層鬱氣，片刻後，果斷開口：
“如果背後之人真的是他，不用顧忌！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厲澤成放下話，擡步便走。
厲斯年嘴角不覺間勾起點弧度，兩步追上去：
“父親，您誤會了，是友非敵。”
“哦？”
厲澤展開眉頭，驚訝地回望厲斯年：
“這麼說……”
厲斯年撇撇嘴：
“您想多了，即便是他，幫的也是娉婷，可不是我們厲氏。”
厲澤成略感尷尬地收回視線。
父子二人針對這次公關事件，進行了重點溝通，之後，分別回到各自辦公室。
厲斯年閉目靠在椅背上沒一會兒，衛虎便把顧子佳帶進來，而後轉身出去。
即使顧子佳在樓下洗手間裏簡單的清洗過。
但一邁步辦公室，厲斯年依舊皺了皺眉。
修長的手指彎於鼻下，伸手指着遠處，示意顧子佳遠點兒站着。
其實不用他示意，顧子佳也沒打算往他身邊湊。
不爲別的，只爲心虛這一點，她便不敢。
厲斯年遠遠望着顧子佳，並不急着發話。
待異味漸遠漸散之後，厲斯年這才移開鼻下的食指，輕叩着桌面，幽幽地開口：
“知道爲什麼叫你來嗎？”
顧子佳不待厲斯年話落，便拼命搖頭：
“不，不知道，厲總。”
即使隔了近二十米，厲斯年的語氣又如此地輕柔。
顧子佳還是一副心驚膽顫的模樣。
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相信，這樣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子，能做出這麼膽大包天的事情。
顧子佳接話太快，一看便早有準備。
又是一副拼命擺脫一切的神態。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厲斯年心裏，已有了九乘九的判斷。
厲斯年遠遠地盯着顧子佳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垂眸，輕笑一聲：
“顧祕書，我有那麼可怕嗎？”
厲斯年擡起視線，微眯着一雙好看的鳳眼，遙遙地看過去：
“你跟在我身邊五年，人前人後以我未婚妻自居。”
“跟我母親又很親密，即使被我開除了，連我婚禮籌備這麼大的事，她老人家都會親自命你做我的助理。”
“你倒是說說看，你現在這副膽顫心驚的模樣，卻是爲何？”
厲斯年的面色堪稱柔和，語氣更加親切。
然而顧子佳卻面色發白地頻頻搖手：
“厲，厲總，我沒怕您，我，我怎麼會怕您呢？”
“……我敬慕您還來不及呢，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尷尬……”
厲斯年俊眉一挑，脣角帶笑，似有不解：
“哦？說說看，爲何？”
顧子佳猛地噁心了下。
但隨即便驚覺自己的失態，一邊說着抱歉，一邊掩住口。
緩了好一會兒，再擡眼時，溼着一雙眼睫，委委屈屈地道：
“今天，今天路過一家小區，正好樓上高空拋物，我沾了一身的穢物。”
“正想找地方清洗，接到衛特助電話，說您要見我，而且還很急。”
“所以，所以我沒能沐浴更衣，這，這纔有些尷尬……”
“顧祕書這是去忙私事？”厲斯年輕笑着挑眉：
“我倒很想知道下，是什麼樣的私事，能重要過我的婚禮，說說看。”
厲斯年磁性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好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能讓顧子佳耳熱心跳，笑微微的一張俊臉，更因令人無法揣測，而顯得迷惑動人。
“我……”
顧子佳忽地垂下變得通紅的臉，死死咬緊嘴脣。
她認識厲斯年五年了……
五年！
她什麼時候在他面前如此狼狽過！
都怪那個顧娉婷！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厲斯年食指輕叩桌面的聲音，輕鬆而有規律，像是心情極好一樣。
然而，沒人比顧子佳更清楚，厲斯年此刻的心裏，在燃燒着怎樣的滔天怒火。
突然，食指輕叩桌面的聲音沒了。
顧子佳猛地吸口氣。
幾乎毫無預兆地，厲斯年驟然冷聲發問：
“說！”
“今天你在哪兒！”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