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傳授仙道…”
張奎的聲音隨着神道網絡響徹神州大地。
一陣長長的沉默。
凡俗百姓最先反應過來,個個歡欣鼓舞,他們有些無法修行,甚至根本不明白“仙”所代表的意義,然而卻不妨礙歡樂慶祝。
不少人理所當然地認爲,張教主天生神人,傳授仙道而已,不過是神朝無數喜事之一。
遍佈神州各地的修士們也是面帶歡喜。
這些距離他們或許還很遠,但也象徵着未來不再迷茫,仙路可期。
唯有正在神州執行任務的天閣大乘,個個呆立當場,有人嘴脣顫抖,有人緊握拳頭,擡頭仰望蒼天。
許多人都是原先禁地大妖,張奎滌盪神州時,他們或畏懼、或敬服選擇投靠,也有人心存幻想,能跟隨這位大氣運之人破開天地囚籠。
然而,隨着一波波生死危機到來,所有人都忙着求生,早將這件事拋到腦後,直到張奎成仙破解天元星生死大局。
瞬間,神州各地,一個個磅礴的氣機沖天而起,向着崑崙山方向不斷前進。
與此同時,陰間各地也有星舟閃着銀光劃破蒼穹,往神嶼城瘋狂趕路。
三天?!
他們一刻都不想等!
所有大乘趕路的同時,心亂如麻。
教主重開仙道,無極仙朝隕落後數萬年來第一人是肯定的,但問題是所傳仙道又爲何?
上古仙王開闢洞天,以道果控制羣仙。
教主也是同樣的路子麼?
別看一個個初次聽聞時破口大罵,但真要面臨這種抉擇的時候,許多人捫心自問…還是會選擇!
不順從,千年修行一朝喪。
不順從,天人兩衰神魂散。
許多人心中黯然,數千年苦修,歷經萬劫,世人尊崇,卻也終究是天地間螻蟻一個。
至少,在張教主手中應該會好過些……
……
神州崑崙,絕壁凌霄,巍峨雄奇。
皚皚雪峯神光繚繞,滾滾雲海氣象萬千,腳下則是莽莽平川一望無際。
張奎傳出消息不到半天,山下數座大城上空已經飛來了一艘艘星舟,城下百姓爭相觀看,指指點點興奮好奇。
神州災禍不斷,每艘星舟從沙洲升起,往往常年於陰間、邊境執行任務,一刻不得閒,所以作爲神朝首都的百姓,反倒是第一次見這麼多星舟匯聚。
各艘星舟上的大乘卻是顧不上理會下方百姓,眼巴巴望着崑崙山方向,彼此相互傳音。
“教主此刻可在山上?”
“應該在,只是不知何時講道…”
“三日啊,可真是漫長…”
崑崙山爲神州大陣天地橋,氣勢威壓四方,無論大陣的原因還是出於尊敬,雖然等的心焦,但卻沒人敢靠近。
忽然,所有大乘察覺到了什麼,擡頭觀望。
只見崑崙山頂,銀光沖天閃耀,透過雲海層層映照,氣象萬千。
“那是什麼?”
“好像與教主成仙時景象相似…”
衆人頓時議論紛紛。
……
崑崙山頂,張奎當然知道下方人已基本來全,但此刻卻顧不上理會。
地煞銀蓮早已脫體而出,隨着仙力注入,在崑崙山上空不斷旋轉,越變越大,兩儀真火熊熊燃燒,映得整個蒼穹一片銀色。
即便從星空中觀察,也能看到神州一點星火不停閃耀,彷彿於這黑暗宇宙中,在天元星上點亮了一個燈塔…
三日過後,崑崙山上再次傳來張奎聲音:
“諸位上山吧,可來西峯見我。”
西峯?
衆多大乘心中愕然。
崑崙山雖爲天柱,但修建時連張奎都是大乘,可沒能耐真的立起一根通天石柱,乃是削平了萊州中部數千大山堆積而成。
雖然主峯最高,但也有幾座側峯破開雲海,靈氣盎然,常年白雪皚皚,渺無人煙。
教主大多時候在頂峯,爲什麼會選在那裏?
帶着諸多疑問,一個個氣機深淵如海的身影從星舟上一躍下,經過地煞殿,沿着側峯盤旋而上。
元黃一馬當先,上到西峯後,但見張奎如往常一般隨意盤坐巨石上,晃着酒壺,氣息內斂如凡人,仔細探查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見過教主!”
元黃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正色彎腰拱手。
“見過教主!”
所有大乘面色嚴肅,共同施禮。
傳道之恩本就非同小可,更何況是仙道之路。
這一刻,所有人徹底敬服。
“諸位莫要多禮…”
張奎看着眼前近五百多名大乘,其中有妖族,有古族,也有赫連伯雄、竹生、顧紫青等人族大乘。
這,便是神朝目前高端力量。
只是若要踏上仙途…
張奎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待衆人盤膝坐下後,也不廢話,正色沉聲道:
“諸位,我曾立誓要爲天下修士謀一條路,如今仙路已開,算是兌現諾言。”
“古之仙道,仙王截大道法則開闢洞天,裹挾羣仙,統御天地,雖然手段狠辣,但也有其獨到之處。”
衆人聽得愕然,上古仙道還有好處?
張奎點頭,想起在天工閣水府找到的資料,“我找到一些記載,上古之時,成仙毫無風險,修爲一到,求取道果,便可立地成仙。”
這麼容易?
許多人眼中露出嚮往之色。
張奎見狀微微搖頭,“當然代價也不小,從此小世界與仙王洞天相連,即便成仙也受其掌控,且一旦仙王出事,所有人煙消雲散。”
此言一出,崑崙西峯之上寒意陡生。
許多大乘只知道上古仙路中斷,仙朝隕落,卻沒想到根子還在古仙道之上。
元黃打破沉默拱手道:“古仙道有如此大的弊端,教主所闢仙道必然不同。”
衆人頓時凝神靜聽。
“沒錯。”
張奎點頭沉聲道:“我所開闢仙道,萬類霜天競自由,跳出五行,不入輪迴,更不會受人奴役,乃真正的逍遙之道。”
所有人頓時神情激動,眼中神光大放。
成仙求的是什麼?
不就是長生與逍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