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仗劍皇子闖天涯 >第二百一三章 缺口
    質樸之地,處處充滿着安定與滿足。

    沒有濃妝墨彩的街道,沒有巍峨雄壯的樓閣屋宇,但即使這裏什麼都沒有,仍不影響它的繁華與靜謐,還有人們揚在臉上的微笑…

    好似貧賤小夫妻的生活一般,美好且多彩。

    這亦是一個處處隨意的地方,也處處印證着坐無坐相、喫無喫相的灑脫。

    國人不但席地而坐便可叫賣物品,且還側臥歪身,姿態各異,就連喫食的模樣也是讓殤沫極感不適應的。

    事實上,無論在大明朝的哪裏,都不會出現不用碗筷喫飯的情景,而這裏不但見不到碗筷,人們還在喫食前咀嚼檳榔,漱出檳榔渣,連着口水的檳榔渣落在人們的雙手中,反覆搓洗,去除着手中的灰塵。

    這並不是一件極其作嘔之事,至少在這裏絕不是。

    只因,人們不但這樣做着,且還是多人圍在一起都這般做着,然後用盤子盛滿米飯粘粥,澆上酥油湯汁後,便直接用手指插入飯中,往口中送食。

    跟隨在殤沫身後的柳韻錦,已不止作嘔過一次,這種進食的方式也是她絕不能接受的。

    想來,飯館中應有些不同,至少最大最熱鬧的酒樓中,絕不會這樣隨意的。

    “我想,我應該無法享用這裏的美食了。”柳韻錦遙望前方,說,“或許,進入前方的酒樓中,我會有些食慾。”

    殤沫一臉壞笑地瞥着柳韻錦,她連連作嘔的模樣,足以能夠讓殤沫笑出聲來,“我覺得你進入那酒樓後,一定會與人大打一架,不但要大打出手,也絕會動刀動劍的。”

    柳韻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取笑我嗎?”

    殤沫慌忙擺手搖頭,道:“不,不,不。絕不是在取笑你,我只是提前想到了結果。”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說,或許這裏酒樓中與酒樓外進食的方式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柳韻錦聞言,已急了,“難道…難道,我還不能好好的喫一頓飯了嗎?”

    “或許也能。”殤沫撿起身前佈滿灰塵的樹枝,乾脆地折成了兩段,“至少我們可以做一雙筷子出來。也可以問酒家要一處隔間,或者單獨的房間出來。”

    望着殤沫手中髒兮兮地兩段樹枝,柳韻錦已有些無力,散了架的身子與嘟起的小嘴顯盡了委屈。

    …

    這絕不是一間真正的酒樓,卻有着賓客滿座的生意。

    在這隻有兩層高的、一眼望盡後最像酒樓的酒樓中,柳韻錦只看了一眼,便已完全絕望。

    人們進食的方式不但與酒樓外無異,且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一種是帶着冷峻,且覆滿殺氣的獨自進食;一種則是二三圍坐,有說有笑的進食,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在用手直接撮入口中而食的。

    酒樓內也的確有單獨的房間,在熱情好客的店小二引領下,二人也正往樓上走去,選了一處臨街的屋子坐了下,殤沫手中那已折成兩斷的樹枝也終是要派上用場的。

    事實上,這裏除了沒有單獨的碗筷外,所上的餐食還是有些美味的,只因兩人已將店小二能說出口的菜,都點了個遍,且暗喜着店小二能夠聽懂他們的話。

    然,只食了片刻,兩人卻均已呆住。

    讓兩人怔住的並不是案上的喫食,而是窗外的景象。

    兩人也絕不會想到,他們身處的這唯有兩層高的酒樓,卻能盡覽滿者伯夷的風光,在攬盡的風光中,他們也發現了兩件怪事。

    遠處,有一羣形貌甚是醜陋,且長相怪異的人,不但披散着頭髮、赤着腳,且還在用火烤着螞蟻、昆蟲、蚯蚓之類的穢惡之物,所烤之物只要露出通紅的光來,就便直接送進嘴裏咀嚼喫掉。

    這好似是一羣生活在地獄深淵中的人一般,更在光天化日下過着如鬼般的生活,一陣帶着眼淚的作嘔聲,已讓柳韻錦吐出了喫下的所有食物,她躬曲着身子,整個上身已趴在了桌案上,眸光中也露出了說不出的意味來…

    她已後悔,爲何偏偏要往窗外看了…

    然,殤沫在意的卻是另一件怪事,那便是整座城中最喧鬧之處,如擂臺賽一般的比試。

    但,這也不能完全算是擂臺賽,卻也帶着比武招親的樣子。

    在這沒有擂臺的場地中,卻圍滿了上百人之衆,中間的空地上只見兩男子各攜着妻子與女奴站立在那裏,隨後妻子與女奴手持三尺短木棍立於正中,然後兩男子各握一根削尖的竹輪進行互戳,場面極其血腥。

    另殤沫不可思議的是,想要分出勝負則是需要兩個男子徹底將一方戳死而定,勝者與死者家人均能得到一枚金錢,但死者之妻與女奴卻要隨勝者男子而去,成爲勝者男子的戰利品。

    這樣的廝殺,不但有擂鼓助興,迎來人們陣陣歡呼,且還在持續進行着,彷彿人命根本就不是人命,女人也絲毫沒有任何選擇與尊嚴。

    殤沫似已完全呆了,他不禁緊握住了拳頭,嘴角也在逐漸地顫動,他根本沒有見過比秦樓楚館中更加卑賤的女子。

    這裏的女子,就算是正妻家妾,也正像貨物一般被人隨意領走…欺凌着…

    “這…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國家?”殤沫怒喝道:“我本已對這裏有些好感,沒曾想在百姓殷實富足的生活下,還有這等拿人命爲兒戲的殺戮!”

    “殤沫,我們回海舶上吧。”柳韻錦低沉且顫聲道:“我已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刻了。”

    “這麼有趣的地方,你們真要走嗎?”突然,一陰森的聲音從房外傳來,隨後便是“嘭”的一聲,房門破開的巨響,“這位姑娘,你真的不想在這裏多呆了嗎?”

    柳韻錦緊緊了下顎,堅毅站起,瞪視着來人,“是的,我絕不想再多呆一刻。”

    來人沉沉一笑,揮手間,7、8名壯漢瞬間步入了房中,“我想姑娘總會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的。”

    柳韻錦握起豎在桌案旁的天嵐紫霄劍,怔道:“你認識我?”

    來人又是一笑,道:“不認識。但你卻在我的房間中,那必定也便是我的人了。”

    “噢?你確定這個房間是你的房間嗎?”殤沫臉上露着淡笑,手中仍拿着又折了一次的兩根樹枝,夾着菜食,“我只知道,我們在一家酒樓中喫飯,且是店小二將我們帶到房間中的。”

    “筷子…”來人瞅了一眼殤沫,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殤沫,但他已驚了住,“你是唐人?”

    殤沫繼續夾菜,往嘴裏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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