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連續的門鈴吵醒了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的秋大小姐，她睜開眼，表情麻木看着天花板。
叮咚！
確認是門鈴在響，她抓着頭髮翻身下來，來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了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外面站着兩個民警。
“誰啊？”
“你好，我們是...分局的...”一個證件亮在貓眼處。
“稍等一下...”
秋伊有些慌亂地回到廳裏，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劉楠：“楠姐，門口有兩個穿警察衣服的人...嗯，知道了。”
手機一放，接着回到沙發那倒下，頭是昏沉沉的。
昨天回家後她沒有跟陸文婧一起在這出租屋裏，而是找了看店的藉口去店裏睡覺。
結果整夜都被路上的車子擾得睡不好，乾脆就起來刷林雙視頻，一直到了早上八點半陸文婧來了之後，又跟她打理了一會店纔回租的房子睡覺。
這還沒睡兩小時，就有人吵上門，真是煩死了。
大概是沒聽到裏面的迴應，外面的警員又按了門鈴。
秋伊不耐煩地走到門邊：“等着，一會我律師會過來。”
腦子裏頭突然感覺到隔門半米有心跳，下意識地就輕撫了一下。
門外那個男警員突然按住胸口，臉色煞白。
“怎麼了？”邊上的女警員問道。
“沒...沒什麼，有點不舒服，......”男警員勻了一會氣，“好了，可能是有點緊張了。”
“我說你這，上次體檢沒問題吧？”
“沒問題是沒問題，....”
秋伊來到洗手間，上了個廁所，洗了把臉，用力擦去鼻腔中緩緩流出的血，看着鏡子裏頭髮亂糟的自己，拿起梳子用力地梳了兩下，看着梳子上掛着的頭髮，索性開了熱水，準備洗一個澡。
至於外面的，不知道是不是警察，就讓他們等着吧。
現在的她可不怕什麼什麼。
其實誰也不怕。
對她來說，世界上人先分兩種，一種叫林雙，一種叫別人。
別人裏頭也分兩種，一種是可以活着，另一種是可以去死的，看討厭的程度。
夏天洗個熱水澡，還真挺舒服的，秋伊仰着頭，任憑着水衝在自己身上，細嫩的肌膚閃出晶瑩的色澤。
整個世界都在下雨。
很孤單的感覺讓她發冷，縮成一小團，看着水流沒過了腳背。
手指按在鼻子下方，只要不開動那念動力，頭就不會疼，也不會流血。
十五分鐘後，秋伊穿好衣服，拿毛巾簡單擦拭着頭髮，又整理了下沙發，沾了血的衣服也被泡進了盆裏。
手機響了，劉楠已經到了在門外。
“鞋套，口罩....”
秋伊把人放進來，往地上丟了兩雙鞋套。
劉楠看看她，露出關心的表情：“又流鼻血了？”
秋伊悶聲點頭，手裏拿着毛巾掩着口鼻，帶着懨懨的表情倒在沙發裏。
來的警員一男一女，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劉楠。
兩人已經發現此行不簡單，光是在門外就被個律師盤了五分鐘。
“是這樣的，我們只是口頭問詢，因爲調查發現，秋伊女士最近連續在幾個案發地出現過。”
天網系統背後跟着大數據分析，開心谷，猝死男子的廁所，桃湖公園猝死男子，....桃湖公園基站那段時間出現過的手機聯接，出場人員裏都有秋伊這個名字，一下就引起了某中心分析人員的注意。
經過調查又發現之前還有一宗案子也帶上了這位秋小姐的名字，人還在醫院裏。
一件不足爲奇，兩件是巧合，三件那就太奇怪了。
倒不見得懷疑秋伊涉案，只是這種情況就得來人看看了解一下。
所謂看看，就是得親眼見着人。
“我們想了解一下，這幾個案發時的情況。”
“我也想了解，爲什麼我這麼倒黴？”秋伊直起身子，掩着口鼻悶聲開口。
劉楠拍拍她，示意交給她處理。
秋伊點點頭，窩到一邊，拿起手機，刷起林雙的新聞。
劉楠面露不悅，伸手在半空中虛擋了一下，又敲了下桌子：“你們說案發，究竟是案發還是事發？這已經立案了嗎？”
“....”
“事發....”
“好，目前只是事發，那麼其實因爲這些事，給我的當事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甚至身體健康都出了問題，特別是你們又上門，究竟想了解什麼呢？”
“瞭解具體當時的情況，這能給案件定性帶來很大幫助，我們也是走程序。”
劉楠搖搖頭：“這種情況，女生都是繞着走的，你以爲會盯着看？”
“......半夜爲什麼要在外面？”
“很簡單，睡不着，當事人睡不着出去逛逛街，這幾件事是連續在一起的，如果是你，會不會受影響呢？換位思考一下吧，大家都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擾亂。”
“不要因爲只是在現場附近出現過就隨便找上門，打個電話也可以，爲什麼不先打個電話？”
不打電話當然是想當面看人的反應了。
但這種事非常惹人煩，你以爲白天人家沒事，其實人家因爲失眠正在補覺。
沒有問題了，劉楠站起來，伸手，準備把兩人客氣地請走：“下次一定要打電話。”
“對了，您跟林雙的關係是？”那個女警突然問道。
秋伊擡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劉楠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只是問問。”
“不要亂打聽，也不要亂猜測，請吧！”劉楠作了送客的手勢。
把門關上，走回來。
秋伊坐起來看着她，劉楠伸手在她額頭摸了下，嘆了口氣：“去檢查一下吧。”
秋伊搖搖頭，愣愣看着前方，低聲說道：“沒事，就是睡得少。”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過去了，晚上送東西給你喫，還是你過去店裏喫？”
“唔....不知道。”
劉楠走後，秋伊拿過筆記本，點開一個影片，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就念了空格鍵來了個暫停。
鼻腔又是一熱，擦了下鼻子，發了一會呆。
大概以前也有像自己一樣的人，只是隨着能力的增長，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了吧....秋伊心頭涌起一陣傷感。
如果真的會死，最好能死在一個人的懷裏。
拿起手機，按下了林雙的號碼，今天他還沒有聯繫我，是不喜歡了嗎？
“嗯？怎麼了？”
手機裏傳來的溫柔聲音讓秋伊綻開了笑容，語氣也變成軟了起來：“你在哪呢？”
“當然是工作，馬上要去學車，對了，會直播，一會你可以看。”
“都結束了還要工作啊，天這麼熱的。”
“也不算工作，學車總得學，順便開直播，粉絲們想看，你不想看嗎？”
“哦.....”秋伊猶豫了一會，“我會看的。”
“那...你身體怎麼樣？”
“我....”
秋伊看眼毛巾上紅色血跡，“沒事啊，挺好的，對了，我在看片，你能不能猜到是什麼？”
“有沒有提示？”
“我們看過的教學討論片。”
“蒿之楯？”
“嗯....好聰明....”秋伊眼睛都笑得眯起了，“昨天沒睡好，剛纔洗了個澡，現在又睡不着了，你昨天有沒有好好休息？”
“我昨天，還行，總之你....你注意休息吧，對了，多喫點去火的，水果什麼的，也別捨不得錢了。”
林雙又叮囑了幾句，掛了電話。
秋伊脣角上揚，盯着林雙的頭像出神，過了一會，她又點開錢寶寶，裏面有一千三百多萬，一連長串的數字，她把錢存在一個簡單保守的理財中，昨天的收益就有兩百多元，這並不包括昨天轉進來的一千萬。
到了明天，每天的收益會超過一千元。
她就是什麼都不做......也可以不用擔心沒喫的。
就等吧，等自己這邊身體狀態穩定一些，現在動不動流血的，估計會把林雙嚇死，到時又得抱着自己滿世界求醫，很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