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偉大的愛情嗎
扯蛋麼
直到此時,房俊也沒打算娶高陽公主,只要想想這丫頭的惡劣“前科”,就心塞得不行,娶個蛋啊娶
但是他不能放任阿史那結社率將其帶走,死也不能。
畢竟是因爲自己的錯誤,才致使高陽公主陷入現在的險境,以房俊的性格,絕對不能裝鴕鳥,置之不理。
否則他一輩子也不安心。
阿史那結社率神色變幻,似乎在考慮房俊這個提議的可信程度。
說實在的,這個高陽公主貌美如花、肌膚細嫩,他是真捨不得放了
若是先放了,以這女人的體質,能跑多遠呢
殺掉房俊之後,再捉回來也來得及
問題在於房俊會想不到麼
阿史那結社率想了想,覺得自己能想到的,這個房俊必然也想得到,自己想來就不是以智商出衆
既然能想得到,他爲什麼還要這麼提議
阿史那結社率想不通,此時他心急如焚,腦子裏亂糟糟的,也完全靜不下心來去想。
乾脆一咬牙,管他孃的就依着這小子,看看他耍什麼花樣,再將高陽公主捉回來也不遲,她跑得快,還能有馬腿快
阿史那結社率手一揮:“把她放了”
手下人就等着他這句話呢
爲了個女人惹上房俊這個滾刀肉,本來就不划算,現在還要冒着隨時被追兵追上來的危險在這裏墨跡,這不是傻麼
可阿史那結社率一向脾氣暴躁,誰也不敢說他
當即便有人策馬奔過去,斬斷高陽公主的繩子。
高陽公主手腳麻痹,墮落地上,緩過勁兒來的秀玉連哭帶叫的爬過去將她扶起來,兩個女孩子抱頭痛哭
房俊聽得心煩意亂,怒喝道:“還不走,等死啊”
高陽公主擡起頭,抹了一把淚眼,小臉被散亂的頭髮擋住,髒兮兮的,狼狽到極點。
這丫頭也是剛強,知道這是房俊拿自己的命給她換回來的活命機會,若是再矯情下去,那就得一起死
咬着銀牙,大聲說道:“房俊我李漱在此發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是死在此處,我李漱便終身不嫁,替你奉養雙親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房俊苦了臉
就怕你這樣,以身相許什麼的,最討厭了
哥哥只是在自我救贖啊,真心不是想要英雄救美
不過無所謂了,自己的穿越之旅,到此也就該終結了,只是可惜了,耽誤了武媚娘那丫頭。
對於高陽公主,則是愛咋咋地了。
臨死有個姑娘能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死了也算是值了,雖然歷史已經證明,這姑娘其實人品不咋滴
房俊撇撇嘴,說道:“我的雙親用得着你我有大哥大嫂呢趕緊的滾遠,看着你就煩”
高陽公主定定的看了房俊一眼,使勁兒抹了一把眼淚兒,跟秀玉相互攙扶着,起身就走。
嗯拿得起放得下,不矯情,這一點房俊還是很欣賞的。
可是誰知道這臭丫頭是不是說兩句好聽的,其實心裏頭巴不得長出一對翅膀趕緊飛的遠遠的
阿史那結社率看着高陽公主漸漸走遠的身影,臉色陰沉的看着房俊:“我已經按約定放了她,你怎麼說”
房俊笑了笑,覺得胸口有些悶,咳了兩聲,又吐了一口血
喘了口氣,笑道:“房某言出必踐,哪怕是對你這個豬腦子”
說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手裏的刀卻始終不離繩索一寸之地。
阿史那結社率差點沒被他氣死,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老子特麼也不要命了,非得在這兒剮了你不可
當然這隻能想想,壓制着自己的怒氣,說道:“那你還不讓開”
房俊笑笑:“這就讓”
然後,退了一步。
阿史那結社率變色道:“你耍我”
房俊搖搖頭,強自依靠扶手繩索支撐着身體,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欠奉,只是勉力說道:“你當我不知你心中所想還不是想上了橋然後把我宰了,還有時間再把高陽公主抓回來”
阿史那結社率快被房俊弄瘋了,大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房俊道:“不想怎樣,我就在這裏看着,直到我確認她們到了足夠安全的距離,就會讓你們過橋。”
阿史那結社率大吼道:“追兵眼看着就追來了,我還跑個屁”
房俊虛弱說道:“追兵來了,高陽公主就徹底安全了,我會立即讓你們過橋。過了橋斬斷繩索,追兵也那你沒沒轍。”
房俊好笑道:“嚇唬誰呢你們要是會游泳,還會跟我在這兒墨跡”
阿史那結社率被噎得不輕,他是徹底拿這個軟硬不喫的滾刀肉沒轍了
身邊一個手下一看這樣不行啊,便湊過來,小聲說道:“要不乾脆宰了這小子得了大家就各安天命,誰遊的過去就活命,遊不過去就死在河裏,反正幹出這事兒,大家也都沒想能活着回去”
阿史那結社率一聽,真後點一動,跟房俊這廝還指不定墨跡到什麼時候呢
可就在這時,遠處煙塵騰起,蹄聲陣陣,顯然追兵來了
阿史那結社率急了,瞪着房俊咬牙道:“讓開”
房俊看了看遠處,已經依稀可以見到追兵的身影,想來此時阿史那結社率也不敢回身去追高陽公主。
長長吁了口氣,對着阿史那結社率笑了笑,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些不甘:“老子這條命可是很金貴的,陪着你這種傻蛋一起死,還真是不值”
阿史那結社率勃然色變,他總算看出來,這房俊就知道自己沒打算放過他,已然抱了必死之心
不僅如此,就算死,這混蛋也要拉上自己這幫人墊背
當即催馬上前,大喝道:“宰了他”
衆手下聽命,齊齊呼喝一聲,催動胯下坐騎,向着橋頭衝去
房俊哈哈一笑,連眉頭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斬斷繩索。
斬斷一根還不算,刷刷刷刷,四根繩索全部斬斷
那吊橋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倏地飛走
阿史那結社率目眥欲裂,一顆心沉到海底,催馬舞刀,就待要衝上來將房俊碎屍萬段
房俊大笑一聲:“後會有期”
說罷,縱身一躍,跳入滾滾涇河之中。
阿史那結社率奔勢太急,到得岸邊,堪堪勒住馬頭,呆呆的看着滾滾河水,哪裏還有房俊半點身影
再一回頭,滾滾煙塵撲面而來,追兵已經殺到
阿史那結社率面如土色,知道自己完蛋了
先前叫囂着跳入河中生死各安天命的那個手下也不說話了,反而被迎面而來的追兵激起兇性,咬牙道:“橫豎是個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何苦去跟那河水作對淹死了也憋屈”
阿史那結社率也無奈了,投降嗎
那李二陛下即便出於穩定突厥各部的想法不殺自己,也得是個流放瓊州的下場。自己盛於草原,長於草原,這些年在長安更是醉生夢死享盡了榮華富貴,這要是放到瘴氣遍佈、蛇蟲橫行的瓊州,還不如來一刀爽快呢
一咬牙,厲聲道:“死則死矣,大家隨我殺敵”
一馬當先,衝入戰陣。
既已抱定死志,倒也勇猛難當
一種手下也各個悍不畏死,緊隨其後,殺入敵陣
便像是一隻燒紅的烙鐵插入海水裏,“呲”的冒出一股白煙,也就沒了聲息。
這些人雖然有些草原戰士的勇悍,但是多年在長安養尊處優,早已忘記當年馳騁草原的殺人本領,兼之此際人困馬乏,戰鬥力發揮不出平素的一半,面對巨大優勢的羽林軍,宛如螳臂當車、蜉蝣撼樹
兩個纖細的身影自羽林軍的人羣中奔出,四處翻看屍體,卻是屢屢失望。
高陽公主披頭散髮,雙目赤紅,像個瘋婆子一樣,完全沒有了公主殿下的半點威儀。
一邊翻找,一邊流着淚喃喃道:“哪裏去了哪裏去了剁碎了也得剩個腦袋啊”
與此同時,橋頭之下。
河岸有一處凹陷,一條小船晃悠悠的被水波帶動,載浮載沉。
船老大小聲說道:“二郎,上面正找你呢,不出去看看”
房俊一點力氣也無,失血過多加上渾身傷勢,沒死也僅剩下半條命,虛弱的說道:“算了被他們找到,又得好一通折騰,還是在這裏躺一會兒舒服對了,你怎出現在這裏”
船老大頓時得意了,說道:“您這剛一走,我就尋摸着,您這單槍匹馬的,想要攔住那一隊人馬可不容易,最好的辦法,就是斬斷吊橋萬一您這要是腳下一滑,掉河裏了,也不知道水性咋樣,這要是淹死了,那多可惜啊就划着船悄悄過來了可不正好,您就掉水裏了”
房俊虛弱得不想說話,只能勉強豎了豎大拇指,以示稱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