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裏的東西已經完全是一坨污染物了。
段越閉着眼睛把這袋子扔到了不可回收垃圾桶裏，那個保溫瓶思來想去，終究沒有扔掉。
長達幾分鐘的嘔吐，讓他幾乎直不起腰，嘴裏依舊有那股臭味，比起這個臭味，青椒味似乎都是香飄飄的了。
所以段越最終選擇用青椒汁漱口。
但想象是豐滿的，理想是骨感的，青椒汁也不是鯡魚罐頭汁的對手，甚至完美的和那股臭味混合了，成了另一種無法言喻的氣味。
這次他倒沒有吐，只是覺得自己從頭到腳，身上每一處，包括每一根汗毛，每一根頭髮絲，都是臭的。
別人都自動對他退避三舍，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那種眼神甚至就好像在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喫shi了
學校裏別人養的貓見到他朝他一陣狂喵，然後在他的身旁做出了埋shi的動作。
好不容易分出了幾分精神思考的段越越發覺得這是池秋的詭計。
如果不是池秋的詭計，她怎麼會在公司的時候還提一句提醒讓他要記得在路上最好把早餐吃了
不就是在報復他以前給她喫的那些她不愛喫的早餐嗎
每當要甩鍋給池秋的時候，段越就會選擇性失憶，洗白自己，他可是有原則的，纔不會給池秋這樣的早餐。
肯定是池秋早上改變注意，讓給池秋準備早餐的做飯保姆換了菜譜。
這麼一想，段越就給池秋又記了一筆賬。
等他拿到手機，就要和池秋理論。
段越絕對不會認輸，爭取過已經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會在心裏記着，想着等到身體換回去之後，他一定要讓池秋好看。
現在能爭取，能理論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就這麼默默接受。
這一來一回的，此時學校裏已經上完了兩節課，段越根據稀碎的記憶找到班級教室，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教室裏很多同學都聞味躲開，用一種驚悚的目光看池秋。
段越自然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但他不在乎。
回到座位上，坐着，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這處境非常憋屈。
穆靜也捏着鼻子，趴在桌面上好一會，還是忍不住關心一下同桌，“池秋，你去哪裏了啊”
“也沒有請假，班主任讓我和你說，見到你來了之後，讓你去辦公室找他。現在又快上課了，你可以等到午休的時候去。你沒事吧”雖然池秋早上在校門口很奇怪，對她也很不客氣，兇巴巴的樣子像是換了一個人，但穆靜覺得池秋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現在看同桌的樣子，對方的臉色也非常蒼白，看着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而且你身上有一股、是拉肚子了嗎”穆靜儘量委婉地表達自己的關心和好奇。
段越臉一沉，完全不在乎要不要維持池秋的人設，隨心所欲，“關你屁事。”
“我這也是關心你呀。”穆靜小聲有點委屈地說，“一晚上而已，你這是怎麼了嘛。”
“閉嘴，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滾。”段越臭着一張臉，越來越煩穆靜。
這個人怎麼那麼不像池秋啊。
段越現在思考的問題是，他還記得多少高中知識
池秋是一個高三學生，所以上課也是高三的課程。
此時他已經高中畢業超過七年，對於高中知識已經非常模糊了。
但是問題不大，段越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他可以輕而易舉就能像遲秋那樣每一次都保持年級第一。
池秋必定很不服氣吧。
她對於她這次考試只拿了第四名而被他懲罰感到很不滿，對他也非常質疑，認爲換做是他，肯定還沒她做到的好。
不然她在辦公室時也不會說那一句希望他能保持第一名。
他會讓她知道，他不管在哪裏都是那麼優秀，就是比她強。
保持第一名輕而易舉。
段越此時此刻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哪怕他在十幾分鍾後就因爲昨晚沒睡覺而犯困，然後就變成了趴桌睡覺。
一直到被陰沉着一張臉的物理老師叫醒回答問題，段越還一臉睡意，臉上有課本壓出來的印子，甚至起牀氣特別大，不耐煩地說，“幹嘛讓不讓人睡覺了”
“課堂上，你睡覺還理直氣壯了”物理老師也不是那種特別嚴格的人，但上課睡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這學生上課睡覺也就算了，被叫醒竟然還毫無悔意，甚至還敢頂嘴。
“哼，我就算在課堂睡覺，也能拿第一名。”段越認爲只要自己的成績能好，他就可以在課堂上肆意妄爲。
只要他能有好的成績，他在課堂上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就算成績好也要遵守學校校規校紀不是成績好就代表了一切。”物理老師很生氣，但也有勸說的意思，“不會做人，不懂的尊重別人，就算成績好，也沒什麼好驕傲的。池秋同學，我聽說你這次進步很大，但進步大也不是你驕傲自滿，上課不認真的理由。”
“拿了好成績，誰都會開心，但開心驕傲，也要有個度。那個勁頭兒過了，就要回歸正常的狀態，繼續努力，保持好，爭取下次能保持成績的前提下更進一步。”
“羅裏吧嗦”段越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教育別人的人。
他還輪不到一個老師來教訓。
這個人這麼會做人，不也只混成一個老師而已
池秋竟然對老師這麼不尊重，還這種叛逆的態度，班上的同學都倒抽一口冷氣。
“她真是瘋了吧”
“池秋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她之前對老師們都是很尊重的啊。”
“她今天特別奇怪，從來不會缺課逃課，竟然逃了兩節課，莫名其妙呀。”
物理老師也沒想到這學生竟然這麼不聽勸，他其實還想說點什麼，但看這學生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樣子，也就算了。
“算了，既然你這麼自信，那老師也不多說了。”他又不是班主任，最多也就只是跟班主任反應一下，真要讓他讓學生罰站又或者別的，說不定要被家長苛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學生上次考試在班裏成績第一名，應該是真的很有自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