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陰冷的聲音自門前傳來。
即便沒有轉頭去看,光是聽聲音,衆人都能感受到周承鄴的怒意。
他的雙眸像一柄劍,幾乎要將站在阮恬對面的袁盈盈刺穿。
“你剛纔在說什麼”
周承鄴繼續面無表情地質問。
房間裏的氣氛將至冰點,沒人敢有動作,甚至連呼吸都省略了。
與周承鄴一同進門的周承光,顯然也聽到一些。
但是他本人比周承鄴小几歲,當年出生的時,周長生已經去世了。
所以,對於這個所謂的父親,周承光是沒什麼記憶的。
即便這樣,周承光卻知道,這件事對於周承鄴是完全不同的意義。
他少時在周家老宅待過一陣子,那時周承光對不苟言笑,聰慧又帥氣的哥哥很是喜歡。
可即便再年少不懂事,周承光也看得出來,對方不喜歡他。
“哥哥,承光會聽話的。”
小男孩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伸出小手試圖拉扯麪前少年的衣角。
周承鄴立即偏頭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周承光,眼中的厭惡和嫌棄相當明顯。
他的眼神成功將周承光嚇退。
“哥哥,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嗎”
對於小孩子來說,說“喜歡”是毫不遮掩,也是真心實意的。
已經邁步離開的周承鄴突然滯住腳步,他幾乎頭也不回地唾棄道,“看到你,讓我覺得噁心。”萬書樓 anshul
這話曾一度成爲周承光的噩夢,讓他寢食難安。
甚至跟周承鄴呆在一個房間裏,一張餐桌前都覺得難以擡起頭來。
他的出現,對於尚在年幼中的周承光來說,何嘗不是一個重擊。
在此之前,周承鄴對周長生是欽佩的,他覺得周長生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父親,最厲害的男人,是他一生都想要效仿的男人。
在周長生突然離世時,周承鄴還沒來得舔舐傷口。
周承光這個重磅炸彈就出現在他面前,給了他一個當頭棒喝,讓他對這個一直視爲榜樣的男人徹底失望了
那段時光,周承光一直都仰望着周承鄴,搞不懂他那莫名奇妙的恨意是哪兒來的。
可隨着年齡的增大,周承光才越加能夠理解他。
而周長生對他而言,只是個人名。
站在後面的周承光立時穿過衆人,快步走到袁盈盈身邊。
伸手一把將她的手腕鉗住,力道略有些大。
周承光的臉上是難掩的不痛快。
阮恬反應了良久,這纔回過神來。
她眨着眼睛,幾乎微弱地說,“這不可能,如果真是你說得那樣,當初他知道我和周承鄴結婚的時候,他就應該阻止。”
這是阮恬唯一能夠反駁對方的說法了,除此之外,阮恬實在想不出能夠說什麼。
因爲阮恬本身就是成年之後,才認回到邵家,對於邵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阮恬已經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就好像此刻,對袁盈盈懟着鼻子臭罵。
要是換了平日裏,阮恬怎麼會輕饒了她,可眼下她竟然開始閃爍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