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周承鄴一夜未歸之後,更是提不起精神。
此刻正坐在餐桌上,一勺一勺地舀着熱粥,卻是不曾放進嘴裏一勺。
張媽站在一旁,乾着急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規勸。
在這件事上,張媽的確是沒什麼權利說教。
經過昨晚的交談,張媽自然知道這件事對周承鄴的衝擊比較大。
遲疑了半晌,張媽總算找到一句措辭,“少奶奶你別放在心上,大少爺只是一下子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
阮恬呢喃着重複張媽的話。
這種事情即便是落在阮恬的頭上,她也沒辦法保證接受。
想到這裏,阮恬的眼眸暗淡下來。
突然就覺得眼前的飯菜不香了,阮恬索性將碗筷往前一推,“我喫飽了。”
話一出口,人已經站起身。
張媽追着想勸一勸,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正當阮恬準備進臥室的時候,大門突然被“砰”地踹開了。
醉醺醺的周承鄴在金磊的攙扶下進了門。
一入門便能嗅倒撲鼻而來濃重的酒精味。
阮恬略顯驚訝,因爲在印象中她還從未見過周承鄴這麼失態過。
他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是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成功人士,更是體面的富二代。
即便喫飯、喝水都處處顯得矜貴異常。
可今天,周承鄴卻腳步蹣跚地進門,需要在他人的攙扶之下才能站直身子。
張媽快步上前,才走近就伸手在空氣中揮了揮,“大少爺,您這是喝了多少呀”逸雲中文 .yiyuzw.
再一轉眼就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誒呦,大少爺,你這是怎麼弄得都流血了”
只是此刻卻她的兩隻腿卻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無論如何都挪不動。
她就那麼遙遙地看着,心中佈滿了緊張、害怕、畏懼。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叫張醫生來”
張媽回首招呼下人們。
人們這才四散開來,去端熱水的端,去拿毛巾地拿,去打電話地打。
唯有阮恬仍站在原處,面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慌亂的下人撞到了阮恬,她踉蹌着後退幾步,這纔回過神來。
“少奶奶,對不起,我沒看到您”
下人疊聲道歉,躬着身子。
阮恬有些恍惚,接連重複着,“沒關係,你去忙吧。”
因着周承鄴受傷,整個周家老宅的下人們都變得匆忙起來。
對方見阮恬並不計較,很快邁步離開了。
阮恬後知後覺地望向周承鄴,他恰好擡頭,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周承鄴的眼中有醉酒後的迷亂,也有理智,其中還夾雜着一抹憂傷。
只是,他的視線很快收回,讓阮恬覺得剛纔的那一瞥都是幻覺。
“張媽,送我回書房。”
周承鄴微垂下頭,吩咐張媽。
一直攙扶着周承鄴的張媽,不由得一個瑟縮,而後擡頭看向阮恬。
阮恬知道張媽心中所想,別說張媽,這間屋子裏的所有下人們都是這麼想得。
塵封十幾年的祕密被放在太陽下,他們認定了,阮恬得到這種待遇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