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的涼風，吹在了少年英俊卻略顯年輕的臉龐上，少年輕輕的揉了揉發漲的腦袋，緩緩的睜開了眼，今天的天好藍，風好溫柔。
今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少年陳辰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蒼穹，記憶卻彷彿流水，在少年的腦海中劃過........
昨天，他終於等到了那個更像公子哥幾分的劍仙弟子，將自己想向劍仙老人家學劍的想法說了出來。
本來就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那個奇怪的劍仙弟子卻一口答應了，條件只是讓自己請他喝酒。
呵，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後來，自己用所剩不多的銀兩，請了他喝了兩壺杏花釀外加一碟茴香豆，沒想到看似錦衣玉服的劍仙弟子卻絲毫不挑剔，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就是人傻了點，愛自說自話，不過並不讓人討厭。
恩，喝酒的感覺也不讓人討厭。
再後來，那個叫蘇白的年輕人，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叫金樓的地方，有好多酒，還有好多穿不起衣服的女人，拉着自己喝了好多酒...........少年陳辰揉了揉自己發漲的腦袋“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痛痛痛”
緊接着，腦海中皆是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大多都記不清了，突然少年陳辰一個機靈“哦，對了，那個叫蘇白的年輕人說了，今天要帶自己拜見劍仙老人家。”
“你醒啦”蘇白蹲坐在一旁目光含笑的看着少年劍客。
陳辰動了動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條灰色的大褲衩，胸膛上還有幾處香豔的脣印，想來臉頰上應該更多。
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片刻，陳辰才懷疑人生的問道“我的衣服呢”
“你記不住了嗎”蘇白神色古怪的問道
少年劍客沉默了一下，宿醉的後遺症，腦海中傳來一陣陣眩暈終究讓他放棄了思考，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啊”
蘇白古怪的瞥了少年一眼，再次確認道“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
陳辰搖了搖頭，腦海中確實缺失了一小段的記憶。
“好吧，那我給你回憶回憶。”
蘇白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後來啊，你說胭脂殿裏的那些姑娘太可憐啦，連衣服都穿不起，非得把自己衣服褲子脫了，穿在她們身上咳咳，這裏你還得謝謝我，要不是我的話，可能你連褲衩都沒有了。”
彷彿被天雷擊中，少年僵硬了片刻，捏着拳頭，額頭上冒出了幾根黑線，咬着牙說道“然後呢”
“你確定還要聽”蘇白反問道
陳辰瞪了蘇白一眼，道“說”
“後來呀........”
蘇白追憶道“你說你是追風少年，要無拘無束，要在天地橫行，然後你就在小鎮上奔跑了起來.....你別看我，我攔了呀，不過你當時差點跟我翻臉，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蘇白無奈的攤了攤手。
“沒穿衣服”
“.......褲衩算嗎”
霎時，少年劍客臉色蒼白了一份，搖搖欲墜，甚至有劍心不穩的跡象。
蘇白立馬好言相勸道“不過你放心，事情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糟，我當時也覺得那樣確實有礙彰觀，所以就拿了個布袋，把你的臉給蒙上了.....恩，應該沒人認出你來。”
“這還叫不糟”
一想到自己蒙着個布袋在小鎮上狂奔的景象，陳辰就有一種想要眩暈過去的衝動，那場景實在是太糟糕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瞪了蘇白一眼，少年咬牙切齒的問道“還有嗎”
“沒有了，沒有了，你放心吧”蘇白揮手說道
雖然已經是糟的不能再糟糕了，但提心吊膽的少年劍客還是鬆了一口氣，生怕蘇白再來一個然後，說出一些驚爲天人的事情來。
那自己還活不活
深深的沉了一口氣，陳辰環視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問道“我這是在哪”
“靈劍山啊”蘇白理所當然的說道
“靈劍山”
“靈劍山”蘇白點頭
少年劍客僵硬的轉過頭，目光落到了一座竹屋內，竹屋的門被推開，一身青衣腰懸葫蘆的天下第一，一品劍仙他老人家從屋子內走了出來，神色怪異的看住了這位追風少年。
少年僵硬了片刻，扭過頭，死死的看住了蘇白，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你不是說沒有了嗎”
“是沒有了啊”
蘇白無辜的說道“你忘了，最後是你非得拉着我，讓我帶你上來找劍仙他老人家，我能怎麼辦，而且還在我師父門口嚷着天不生我陳辰，劍道萬古如長夜，還叫囂着如果我早生三十年，我是你師父這樣的話，我也攔不住啊。”
這位天下第一的一品劍仙神色老古怪了，道“不錯，學的很像。”
“前輩，告辭”
少年劍客沉默了一下，撿起了地上的木劍，轉身離去......
這山，他實在待不下去了啊
看着依舊穿着大褲衩的少年劍客，老劍仙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隨手將一件青色的長袍丟了過去，說道“先穿上吧，既然來了，便讓我看看你的劍吧，是否如你說的那般，天不生我陳辰，劍道萬古如長夜。”
少年劍客頓了一下，扭過頭感激的看了老劍仙一眼，於寒風瑟瑟中終於有了一絲溫度，恭敬的說道“多謝前輩。”
一柄木劍。
當少年握住了劍，便只有劍了，就連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彷彿自己便是一把劍，一把沒有鞘的劍。
很難想象只因爲一把劍，會讓一個人的氣質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少年握着劍，只出了一劍，也只有一劍，便一如昨日練劍一般，遞出千劍萬劍。
雖然沒有風雲色變的威力，也沒有磅礴大氣的劍意，甚至還顯得有些稚嫩。
不過就是這一劍，蘇白愣住了，老劍仙也愕然了片刻。
好厲害的劍。
這一劍......只有攻，沒有守。
這一劍......只有進，沒有退。
這一劍......不分勝負，只分生死。
這是殺人的劍啊
老劍仙難得的沉默許久許久，纔開口說道“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劍，我的劍，你學不了，若是要學的話，反而會讓你的劍變得不純粹。”
少年沉默了一下，臉上不由的閃過了一絲失落。
不過就在此時，老劍仙繼續說道“不過你若是願意呆在山上，我或許可以指點你一二。”
少年擡起了頭，眸子頓時亮了起來，抱拳道“多謝前輩”
從此，這座山便多了一個竹屋，多了一個不苟言笑的揮劍少年。
直至多年以後。
那個跨木劍的少年已經名動九州，風雲天下，在談及當年那位老劍仙之時，心心念唸的依舊是那一件沒有歸還的衣服，在瑟瑟寒風中帶給他的一絲溫暖。
他總會敬仰的說道“那位老人家啊，劍道通玄，虛懷若谷，除了是一位值得天下敬佩的劍客之外，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當真是天不生他老劍仙，劍道萬古如長夜。”
當然，同樣在被人問及自己的一生之敵，賤仙蘇白之時。
這位名動天下的劍客依舊會咬牙切齒，面色鐵青的擲地有聲道“......劍道可以輸，但蘇白必須死。”
當然，這都是後話。
送走了少年劍客，看着別人在看看自個兒的徒兒，老劍仙莫名的覺得越發不爽利了。
“乖徒兒，過來，今兒天氣不錯，讓爲師指導你一下劍法吧。”老劍仙隨手卷起了一枝桃花，便要對蘇白下手......
蘇白連忙大喊道“等一下，師父聽我解釋.......哎呦，臥槽呀，姓蘇的，你公報私仇啊”
好天氣打徒弟，閒着也是閒着。
新仇加舊恨，一時間丹坪上便是一陣雞飛狗跳。
不過捱了兩下，蘇白突然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好像也沒有那麼痛啊
隨即很快便想通了道自己已經是六境的武夫，已經不是戰五的渣渣了，不過爲了配合自己劍仙師父表演，蘇白口中的哎呦喊得越發賣力了。
老劍仙追着抽了兩下，嘴裏還追問道“逆徒，你最近是不是又欺負你師妹了”
“小漁”
蘇白齜着牙上躥下跳，說道“沒有啊，小漁怎麼了”
看着自個兒的逆徒不似作假，老劍仙的眉頭皺了皺，道“沒有的話，那爲何小漁最近的飯量都小了。”
“飯量小了”蘇白詫異道“那小漁最近喫多少飯啊”
老劍仙說道“昨天估摸着也就吃了八九碗，還有不少剩飯呢”
“什麼，小漁只吃了八九碗”蘇白嚇了一跳。
對於小漁而言，還有什麼比不喫飯更糟糕的嗎
當真是天塌的大事啊
蘇白勉強支起了身子，連忙說道“師父，打完沒有，沒打完的話，快點打，打完了我看看小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