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舅媽關上房門,躺在牀上的蘇小魚睜着眼望着頭頂上的蚊帳。
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滾滾而下。
蘇小魚沒有放任自己哭出聲音來,她不想讓二舅媽爲自己擔心。
她覺得很沒臉
上一世的自己怎麼就那麼混那麼傻
淚流滿面的蘇小魚想着,上一世二舅的腿摔斷後,二舅一家的日子越發的艱難,靠着地裏的那點微薄的收入,一家子很快就捉襟見肘,三個表哥也很快輟學在家。
那一世蘇小魚沒有機會到二舅家生活,那個時候估計二舅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蘇小魚還記得那會兒,二舅媽但凡做點好喫的,都會悄悄的讓三個表哥帶了送到學校,給蘇小魚喫。
上一世,蘇小魚一直在主院,在顧老太太的手底下討生活。
說被虐待還不至於,好歹能喫飽飯,但也沒有輕鬆的時候,什麼活兒都得幹。
那個時候的蘇小魚還真是爹不疼娘不愛,姥姥不親。
蘇小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難怪後來蘇小魚被蘇家人接回蘇家後,拼了命的討好蘇家人,就是爲了那可笑的親情。
那個時候在蘇小魚心裏,那點親情也是彌足珍貴的。
沒有得到過所以才珍視的不行。
可惜,換來的也不過是被蘇家人當成搖錢樹對待罷了。
眼淚不斷滑落,滾落到枕巾上,溼了一大片。
好一陣,蘇小魚才嘆了一聲
咬了咬脣,恨恨的在心裏對自己說,哭有什麼用
有這哭的勁,不如想辦法讓二舅一家過上好日子纔是正事。
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
蘇小魚做了幾次深呼吸,想着,重生的自己算得上是掌握了先機,上一世蘇小魚對那些生意也是一竅不通,簫清堯根本就不在乎蘇小魚會什麼,每個月給蘇小魚卡里打上一筆錢就算是盡了自己作爲丈夫的義務。
瞭解生意場上的事情還得感謝蕭家爺爺,在蕭家,也就蕭家爺爺對蘇小魚好,給她講了很多早年間他們那一代人創業的故事,只可惜蕭家爺爺身體不好,多數時間是住在國外養病。
不然,有蕭家爺爺帶着,當時自己手上的嘉盛集團肯定會上好幾個臺階,興許還能上市。
蘇小魚還記得恆通公司就是最早上市的企業之一。
這個年代,是一個商機遍佈的年代,只要尋找到合適的商機,基本上是穩賺不賠。
可惜現在的蘇小魚,年齡太小不說,還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手裏沒錢。
真的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沒有錢什麼都做不了。
躺在牀上的蘇小魚想了很久,心裏纔有了一些成算,不過需要找幫手纔行,家裏現成的幾個勞動力蘇小魚打算用用。
龍澤縣到南林鎮的盤山路上。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速度很快的行駛着,車裏面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兒。
黑色的長髮簡單紮成馬尾,不算漂亮的臉上有着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因着這雙眼睛,顯出幾分靈動的神色來。
只是嘴脣略厚,不過被女孩子用妝容遮了遮。
臉上又畫了精緻的妝容,再加上氣質出衆,整體倒也出彩,是個美人。
司機是個年輕人,開車速度略快,這條路年久失修,很是顛簸。
一開始,女孩還能腰背挺直的坐着,臉上的神情高傲的不行。
還不到半小時,就有些撐不住,神色漸漸的變得難看,臉色也越來越白。
女孩胸悶的厲害,車再次拐過一個彎後,女孩子再也堅持不下去,一手緊緊的捂着嘴,另一手用力拍着前面的椅背。
這會兒是晚上,路道又窄,車上坐着的是餘家最小的千金餘詩妍。
年輕司機不敢怠慢,趕緊搖下車窗:“餘小姐,這會兒沒法停車,再堅持一下,做深呼吸會好一點。”
話說完,男人的嘴角清扯間,爬上一個輕蔑的笑意,轉瞬即逝。
速度還是略略緩了緩。
乾淨的空氣鑽進來,女孩胸悶的症狀緩解了一些,但隨着下一個拐彎,剛剛壓下的那股子噁心再次漫上來。
女孩實在是受不了,長這麼大,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份罪,餘詩妍忍不住在心裏狠狠的咒罵那該死的季東輝。
想着這次爲了他,可是受老大罪了,擡手狠勁的拍了一下司機的椅背,狠狠的道:“回去回縣城”
“餘小姐,再堅持兩小時也就到了,不去南林鎮了”年輕司機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問道。
“回縣城”餘詩妍氣急敗壞的說道。
心想,不去又能咋樣
季家長媳的位置也只能是我的,爲了那個花花公子,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夠了
知道餘家老爺子給自己相中的是季東陽的那一刻起,餘詩妍就有些坐不住。
季東陽這個人,若是論外表,的確算得上是玉樹臨風,清雋英挺,渾身上下帶着世家子弟的清貴之氣。
在人前又冷又帥
在央城一中是學霸,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但是,餘詩妍卻是看不上的,好看能當飯喫
不知道那些撲上去的小女生都在想什麼,這樣的男人值當她們奮不顧身的往前麼
反正在餘詩妍這裏,她瞧不上。
誰不知道季家的家業是給長子季東輝的,他季東陽空有一個世家子弟的名頭,還能有什麼,將來不過是有點錢花而已。
若是把季東輝跟季東陽兩人放在餘詩妍面前去選。
傻子也知道選季東輝啊
餘詩妍自認自己不傻,但也不會任由爺爺把自己嫁給什麼都沒有的季東陽。
憑什麼
就因爲自己晚出生一年,餘家的一切都是餘詩媛她的。
行誰叫自己不是長女呢
這口氣咽不下也得咽
可婚姻呢婚姻自己總還是能做主一回吧
如果可以,餘詩妍更希望自己能嫁進蕭家,可惜的是簫清堯身邊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王博雅。
再者,自己的父母去世的早,也沒人替自己謀劃,爺爺心裏眼裏只有姐姐餘詩媛。
想到這些,餘詩妍心裏也抵不住的嘆息,爲自己的處境。
司機沒再多說,聽餘詩妍的,在前面一個稍寬一些的路道上調了個方向,直奔龍澤縣。
等兩人抵達龍澤縣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