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我就在機場門口等着呢，”嚴敬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說：“大概十來分鐘後就該到了，怎麼找老大有急事”
嚴舒嗯了一聲，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你這臭小子，嗯什麼嗯，吞吞吐吐的說話，啥事兒跟老大有關”嚴敬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夾着一支菸，菸蒂已經燃了一多半。
“蘇小魚那丫頭搬出去住了，”嚴舒有那麼一些些的茫然，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這段時間嚴敬也不在家，自然跟嚴舒一樣，兩眼一抹黑，想了半天才說：“是不是跟老大兩人鬧彆扭了”
“不知道啊，看着也不像，下車走的時候還跟我說會回來看我們，樂呵呵的，不像是生氣走的，不過出門的時候這丫頭可是哭了的。”
“蘇小魚那丫頭會哭”嚴敬表示從沒見過，太過驚奇
兄弟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就是不明白蘇小魚爲什麼要搬走。
季東陽略有些疲憊的站在嚴敬的面前，嚴敬喊了一聲：“先別掛啊老大出來了，你等等”
“老大，嚴舒的電話，找你的，說是丫頭搬出去住了，還說丫頭出門的時候哭了，你再問問，”嚴敬把手裏的大哥大遞了過去。
嚴敬以爲老大聽到這事肯定會很詫異，結果人家及其平靜的嗯了一聲，從嚴敬手裏接了大哥大慢聲問嚴舒：“丫頭哭的那一段你再跟我仔細說說。”
聽老大這麼平靜，嚴舒反倒是有些沮喪，覺得有些對不住老大，沒看住那丫頭。
畢竟丫頭是坐他的車走的，想了想，在腦子裏組織了一番語言後，纔開口講述蘇小魚出門的那個畫面。
等嚴舒描述完之後，有一段時間季東陽那邊是沉默的。
好一陣才聽到老大那疲憊的聲音問道：“你是說丫頭哭了自己都不知道”
嚴舒聽老大這麼一問，心裏一陣難受。
這臭丫頭，老大對她這麼好，怎麼捨得走，聽聽，老大一路趕過去都累成什麼樣了，還不都是爲了那丫頭，聽到她哭了都這麼在意。
嚴舒在心裏腹誹了一番才說：“是這樣我當時也很驚訝的問了一句，結果丫頭還反問說哭了嗎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使勁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老大你是沒看到，那兩滴眼淚從丫頭臉上滾落下來，我看着都難受，真的”
“行，我知道了，你辛苦點，晚上去一趟木華路108號，丫頭自己買的房子，你去那邊看看，過兩天我就回去。”
“老大，就讓丫頭搬出去住了”嚴舒以爲老大聽了肯定會讓丫頭搬回來的。
“先讓她在外面住着，我回去再說”
季東陽說完就掛了。
嚴敬就站在季東陽面前，就見季東陽微微仰頭看着遠方，眼神裏的落寞清晰可見。
嚴敬有些看不下去，想安慰兩句來着，剛開了一個頭：“老大”
“沒事，自家姑娘大了，避着點是對的，咱家那院子裏住的都是大男人，她一直住在那裏的確不方便，走吧，約好時間了嗎”
兩人坐上車後，嚴敬看了一眼季東陽：“老大，你眯會兒，到了我叫你。”
季東陽點點頭，眯了眼。
嚴敬開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約定的地方並不遠，半個小時的路程，這個速度到那裏剛好。
到地方後，不用嚴敬叫李東陽就睜開眼問了一句：“到了”
嚴敬點頭：“老大，你沒睡啊”
“只是累了點，不困，”李東陽說着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入目的是一家茶樓，名字叫素園，還挺雅緻。
季東陽見穆南思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位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端莊女人真的就是蘇小魚的親生母親。
雖說穆南思的樣貌跟蘇小魚其實一點都不像，但蘇小魚那雙眼睛十足十的是遺傳自眼前這個女人。
都擁有一雙如狐的眼睛，清清亮亮的看着你。
一身戎裝的穆南思在看到季東陽的時候，略略揚了一下眉，脣角有笑，只是眼睛裏的神色始終淡漠而疏離。
待季東陽走近了些，穆南思伸手虛握了一下：“季東陽，央城季家的三公子，見到你很高興。”
季東陽也點頭：“伯母好”
穆南思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這一聲伯母我受了，謝謝你”
季東陽搖了搖頭：“這沒什麼，不過是覺得丫頭跟顧家莊格格不入，才起了查一查的心思。”
“你的這份心思看似隨意，於我卻十分重要，能把那件衣服給我看看嗎”穆南思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直入主題的問道。
季東陽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嚴敬，嚴敬手裏提了一個包，遞了過去。
女人凝神看着眼前這個普通的布包，頭微微低垂着，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只看見穆南思的脣角抿了抿，微微動了動，提了一口氣，終是擡起雙手放在了包上，緩緩打開
那件小小的棉質的紅色的衣服就在最上面，穆南思拿在手裏，指骨捏得緊緊的，有些泛白。
她並沒有展開衣服，只是拿在手裏，久久的看着，甚至衣領上繡的字也沒急着看。
嚴敬有些不解。
季東陽則是越過對面沉默的女人，開始打量這間屋子，這家茶室裏面全是中式裝修，牆上還有名人字畫。
“這些年我尋過很多地方，大江南北都派人尋過，也有人拿了這樣的衣服說是我那閨女的，只是最後都不是，”女人淡淡的述說着。
其實季東陽能理解穆南思的這份心情，她是在擔心，是在害怕。
害怕期待太高，失望就會有多大。
季東陽沒說話，而是站起身來，從包裏最下面拿出一個大信封，把裏面的照片都倒出來，一一擺在穆南思的面前。
這裏面不止有顧家莊的照片，更多的是蘇小魚的照片，有看書的，有寫字的，有在院子裏練武的，很多很多都是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