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山地上槍聲迴響。
一羣身穿迷彩服的編外隊員們肩揹負重背囊,腳踏碎石沙地,頂着三十五度的高溫在烈焰下咬牙前行。
“才負重三十公斤的武裝越野,簡單地三十公里,現在就不行了?一羣懦夫!”
站在越野車上的黃芪手持擴音喇叭,用三國不同語言對着前方奔跑的一行人不斷進行叫罵。
“就你們這樣還想要五十萬美金?都給老子加快速度。”
他再次高喊一句,扔掉手裏的擴音器,端起身旁的M4,拉動槍栓直接扣下扳機。
“噠!噠!噠!”
槍聲再起,路面上碎石飛濺,隊伍後方塵煙四起。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最後方的一名男子大腿瞬間中彈。而與他同時落後的其餘人在看到這一幕後,紛紛停下腳步愣在原地。他們轉眼看向持槍站在越野車上的黃芪,所有人臉上佈滿了驚恐的神色。
“醫務人員,馬上給他進行包紮治療。如果沒事,繼續參加訓練,若是廢了,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黃芪對着隨行的醫務人員大喊一聲,擡槍看向愣住的那羣人:“你們一個小時後若是無法到達目的地,那也一樣,收拾東西滾蛋,別想拿到一分錢。”
話落,他一梭子彈招呼上去,而身邊的隨行人員也全部擡槍對着地面掃射,站在原地的人們發瘋似的往前跑去。
隊伍中央,張成擡頭看向高空中的烈日,伸手搖晃下水壺,裏面的水已經蕩然無存。
整整五天時間,他在營地裏過得生不如死,這個地方白天熱得要命,晚上冷得要死,而且,每晚黃芪等人都會突襲訓練,五天,他睡覺的時間沒有超過二十個小時。
而今天,又要負重武裝越野三十公里,等跑完他還有沒有命回到華國都還未知。
回想五天前那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現在的張成欲哭無淚,白姐,你這一次可是把我坑慘了!
正當他詢問身邊的高飛有沒有水時,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本以無力的大腿一個踉蹌朝着前方撲倒而去。
“成兒!”
高飛一把抓住張成,艱難的將他拉起,喘着粗氣苦笑道:“小心點,這倒下去,可能就起不來了。”
“媽的...”
張成嚥了咽口水,看向撞他的人在瘋狂向前奔跑時,眉頭不由皺起:“小飛,你不是會英文嗎,問問他們,後方怎麼了!”
高飛點點頭沒有多言,伸手抓住一名朝後方搖搖晃晃跑來的白人男子,開始用英語和對方盤問起來。
半分鐘不到,高飛二話沒說,拉着張成直接往前跑。
“怎...怎...怎麼回事,你說啊...”
張成氣喘吁吁的問了句,高飛也同樣喘着大氣回到:“媽的...黃芪那狗日的...動搶了...後面有人中彈了...”
聽到這話,本已經全身無力的張成瞬間打個激靈,閉上嘴巴朝前方拼命奔襲。
可當他跑了還沒有五十米,一道讓他又氣又恨的聲音突然衝耳邊傳來。
“46號,停下!”
聽到黃芪的聲音,張成無奈停下,一旁的高飛本想停下,卻被他搖頭拒絕。
“呵呵,還挺兄弟情深呢!”
黃芪撇了眼已經離開的高飛,笑道:“四十六號,累不累?”
張成雙眼冰冷的看着他沒有回話,而黃芪也沒有刻意針對他,則是跳下車拿出一個水壺:“來一口?”
看着盛滿水的水壺,張成下意識的伸出手,可還沒等碰到,黃芪則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
“想喝?你不配!”
說着,黃芪往嘴裏灌了一口,當着張成的面直接把水倒在乾渴的砂石路上。
黃芪對身邊的士兵招呼兩句,而張成則是雙眼凌厲的看着他,眼中怒火燃燒。
“還有力氣瞪我?你真的很不錯!”
黃芪豎起拇指,從路邊撿來兩塊石頭,打開張成的揹包,直接把石塊扔進去:“別想着我會把你淘汰,就算有人讓你離開營地,我也不會把你淘汰。”
“一個小時後,我若是沒在目的看到你,那你就給我揹着這個包自己回營地。”
“黃芪,我草你大爺...”
即便是白姐的安排,張成此時也受不了了,剛要撂下揹包手上,黃芪身邊的士兵直接舉槍,朝着他身前的地面扣動扳機。
看着被嚇住的張成,黃芪放聲大笑,一步跨上車,說道:“小崽子,我在這裏就是天,想跟我鬥,你還不配!”
說完,一羣人絕塵而去,灰濛濛的塵土中只留下張成孤零一人。
山地不遠處的一棟瞭望塔上。
胡浪拿着望眼鏡坐在空調房裏,對身邊的助手問道:“老黃這麼針對四十六號,他有沒有告訴你是什麼原因?”
“報告,狼頭,我....”
助手本想回答,但想到黃芪說的話,卻一時間難以啓齒。
“怎麼回事?”
胡浪看着欲言又止的助手皺了皺眉,冷聲道:“說,老黃爲什麼要針對四十六號。”
“狼頭,我真的說了,你可別告訴黃隊!”
“說!”
助手咳嗽聲,纔開口道:“老黃說,四十六號細皮嫩肉的絕對是個小白臉,所以纔會特別照顧四十六號。”
聽到這個回答,胡浪一陣頭大,就因爲嫉妒張成長得帥?
而助手在看到他這個表情後,不由嘆口氣說:“狼頭,你別忘了,老黃被綠,也是因爲一個小白臉,所以...”
後面的話胡浪直接擺手打斷,思考一陣後拿着衛星電話走出觀望室。
“喂!”
“峯哥,是我,小浪!”
電話對面的宋子峯在聽到是胡浪後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等了一陣,才傳來聲音:“你不是陪着先生嗎,是不是先生在營地裏出了什麼事情?”
胡浪苦笑一聲,把這五天關於張成的事情大致描述遍:“事情就是這樣,峯哥,我需要提醒一下老黃嗎?”
“這...”
宋子峯沉吟一會,纔開口道:“不需要提醒,估計是夫人刻意安排的。你只用保證先生的安全就行,訓練依舊讓老黃進行。”
“好吧!”
此時,不遠萬里的M國。
走出病房的白冰瞅了眼走廊上的宋子峯,笑問道:“小浪的電話?”
“是的,夫人!”
宋子峯輕輕咳嗽聲,語氣略微擔憂的說道:“夫人,訓練先生的黃芪是您特意安排的嗎?”
白冰看着他玩味的點點頭:“是我,有問題嗎?”
“夫人,那黃芪知道不知道先生的身份?”
“不知道。我不過是讓黃芪多照顧照顧,怎麼,出問題了?”
宋子峯暗暗地苦笑一聲,心裏自然明白自家夫人那照顧的意思,就是讓黃芪多折磨點張成,而且黃芪還有被小白臉的奪妻之坎,現如今只能祈禱張成能熬過這個劫。
“子峯,看來你挺關心小成啊!”
白冰打趣的看着他。
而宋子峯則是無奈笑了笑:“夫人,我關心的不是先生,而是擔心黃芪。”
“怎麼?”
“三個月後,老黃要是知道先生的身份,我估計他要被嚇得半死。而且,三個月後,先生要是知道刺血是夫人您的,以我對先生的瞭解,老黃這次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