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明月崖。

    “三天時間,棋力見漲不少啊!不過,還是太急!”

    張成手執黑棋,看着棋盤上被白棋團團包圍的局勢,最終只能放下棋子,無奈一笑。

    “石老師,我輸了!”

    石遠征不言,拿起茶壺抿口,一子落下,黑棋滿盤皆輸。

    “知道輸在哪嗎?”

    張成搖頭嘆息,小時候在孤兒院他有學習過圍棋,在讀書時也參加過圍棋班,但面對石遠征,每一盤棋局,他毫無勝算。

    “我之前對你說過,下棋不能急,要全面掌控局勢。棋盤上步步是殺機,每次落子必須慎重考量,而不是一味地只顧眼前利益,放棄後期全局。”

    坐在對面的石遠征拿起棋盤上的黑棋,重整棋局,簡單地變棋之後,局勢開始扭轉,在張成眼中的死局瞬間翻盤。

    “你,現在存在的一個問題,殺心太重。”

    石遠征繼續擺弄着棋局,開口道:“你雖然看上去殺伐果斷,但還是心軟,下手留有餘地。”

    “記住,給敵人一條退路,就是給自己留下絕路。當你以爲敵人不在有能力與你對抗時,那就大錯特錯。不斬盡殺絕,最終,他們會捲土重來。”

    “啪!”

    石遠征手裏的黑棋突然落下,整盤棋頓時局勢扭轉,黑棋遍佈棋盤,白棋再無生還之路。

    此時的張成身體一怔,看着棋盤沉默下去。他雙眼目光閃爍,心思也隨着最後一番話,與最後一枚棋子在不斷變化。

    湖面上吹來微風,湖心亭裏的檀香輕煙隨風消逝。

    石遠征嘴裏哼着小曲站起身,左手茶壺,右手摺扇,一身青色唐裝盡顯書生氣概。

    “張成,棋盤如戰場,你既要殺伐果斷,也必須做到斬草除根。如果因爲你的不忍而葬送全局,那就是對你自己,對你身邊人的殘忍。”

    他走出湖心亭,手裏摺扇‘唰’一下打開:“你既然想當棋手,就要縱觀全局。”

    “奉天的尹氏公司你應該知道吧。那晚在背後對付尹氏的棋手有兩人,看似明面上的棋手贏了,但卻相反,是藏在背後的真正下棋者贏得全局。前者,不過是在替他借刀殺人。”

    “如果那晚,尹崇明死在逃亡的路上,前者棋手是全贏,因爲他少了後顧之憂。可當人逃了之後,後者纔是大贏家。因爲,當報復來臨,對方只會對付前者,他只知道,是那個人害得他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而藏在最後的棋手,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至少對方的怒火不會牽扯到他!”

    “尹氏在奉天盤踞這麼多年,真以爲他們的實力只在奉天?可笑!”

    石遠征大笑一聲邁腿離開。

    坐在亭子裏的張成臉色陰晴不定,剛纔一番嘲笑的話語雖然刺耳,但卻是他將來要面對的事實。

    如果逃亡海外的尹崇明回國,那他將是藏在案中的一把刀。

    而且,也如石遠征所說,尹氏的實力只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嗎?

    張成擡頭看向那道遠去的背影,自己在奉天所做的一切看似很隱祕,但在一些人眼中,不過是燈下黑罷了。

    夏雨知道他在對付尹氏,石遠征也知道,而A區裏的夜未央肯定也有所知。

    他們都知道,那其他人呢?

    華龍學府不僅僅只有他們幾個...

    此時,即將走出長亭的石遠征突然回過頭:“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成爲你在學府裏的導師。明天早上七點,依舊是明月崖,不要遲到。”

    張成點頭應了聲,看着石遠征離去的背影,思緒變化萬千。

    ...

    教務大樓。

    胡雄傑背手看着窗外,等辦公室裏傳來關門聲,他才轉身笑問道:“給這小子上了兩天課,感覺怎麼樣?”

    “還不好評價!”

    石遠征小心翼翼的放下紫砂茶壺,坐到沙發上皺眉說道:“雖然能力很強,但我總感覺,他現在有點畏首畏尾。”

    “怎麼個意思?”

    “無論是下棋,還是辦事,看似殺伐果斷之輩,但卻有着一絲猶豫,他自身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石遠征有點不明白,這是他最大的困惑。

    但胡雄傑卻是笑着坐到一旁,開口道:“你別忘了,張成可是有着二十多年的孤兒經歷。即使他現在手握大權,有着他人不可及的背景和實力。可他也嚐遍了人間冷暖,習慣了凡俗的規矩條例,這是他發自內心的自我束縛。”

    “你看A區那羣小孩,出生不俗,身份高貴。對於他們而言,所謂的律法條例,不過是限制貧窮人的規矩。”

    石遠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還是我太急了,他想要打破這個束縛,還需要他自己。不過...這個代價可能要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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