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明月崖。
“老師,這局你輸了!”
張成把手裏的小卒往前一推,棋盤勝負落下帷幕。
黑棋,一車在後,一炮在前,大帥的門前還有兩枚小卒。
石遠征滿意的點下頭,看着自己僅剩的兩個雙炮,一士一象,放下手裏喫掉的黑棋:“明天開始,象棋課程結束了!”
張成沒有多餘的動作,而是盯着他說道:“老師,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提象棋嗎?”
“什麼意思?”
石遠征放下棋子,好奇的看向他。
“老師,圍棋,黑棋181枚,白棋180枚,在棋盤上,你可以運用這一百多枚棋子完成絕殺,完成翻盤反殺。現實裏,如果你是圍棋中的黑白雙方,那麼,每顆棋子都可以代表一方人,一方勢力,也可以代表用不盡的資源。”
“象棋,雙方各16枚棋子,平等的待遇,平等的搏殺,在限有的棋盤內殺出重圍,直取敵方首級。若你是象棋,那麼,手裏的棋子也就這麼多,目標也很簡單,只要你棋局中的‘帥’。”
張成拿過紅色的‘帥’棋,在手裏掂量兩下:“老師,你覺得我更像圍棋,還是象棋?”
石遠征拿起茶壺抿了口,看着他笑道:“無論象棋還是圍棋,現在的你就是掌控棋盤的大手。棋子固然重要,但想要取勝,還是下棋者最重要!”
“棋子終究只是棋子,而你已經不是棋子,是這與對手生死搏殺的執棋者!”
此時的張成慢慢收起笑容,眼珠子提溜轉了幾下,起身鞠躬:“學生受教了!”
“明天還是明月崖,同樣的時間,不要遲到!”
“好!”
張成點點頭,轉身向湖心亭外走去。
等人離開消失不見,胡雄傑則是溜達着走到亭中,掃了眼棋盤上的殘局:“喲呵,象棋輸了?”
“輸了!”
石遠征沒有人否認,默默收起棋子。
“呵呵,石大手子竟然輸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毛孩,喜聞樂見啊!”
他沒有搭理胡雄傑的挖苦,笑着平靜說道:“你和我以爲他還身在棋局中,其實他早已跳出棋盤成爲執棋者。”
說着,他伸手指向棋子:“現在的我,覺得自己纔是棋子,而他似乎就是在試探我們這些藏在學府深處的人。”
“用一個月時間在國外殺出名堂,讓僱傭軍屆聞風喪膽的人,你覺得是個簡單人物?”
胡雄傑笑着坐下,重新擺好棋盤:“你當真以爲他放走尹崇明是心軟?”
“就在你們下棋的這段時間,趙家父子兩神祕消失了,林三友也因爲這父子浮出水面。還有尹衛國那個老狐狸,差點被狙擊手暗殺。”
“什麼!”
石遠征眼皮一跳,看向遞過來的手機,半晌才笑道:“這小子,真特麼心黑。現在他可是徹底從兩大公司的紛爭中摘出去了!”
“不然呢!”
胡雄傑擺動棋子,繼續說道:“知道這是什麼戰術嗎,在部隊裏,這叫零消耗戰。”
“媽的,就你知道的多!”
石遠征笑罵一句,剛移動棋盤上的小馬,胡雄傑立馬抓住他的手:“遠哥,悔棋悔棋,剛纔我下錯了!”
“滾犢子,你個臭棋簍子!”
...
學府外。
張成大搖大擺的走出校門,身邊每路過的學生都會稱他一聲“成哥”或者“張少”!
當他看到黃芪停車的地方正要過去時,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攔住去路。
“成哥,我的親哥哥,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爲你被人綁了呢!”
“有事?”
張成停下腳步,看着一臉急切的夏雨。
“能沒事?你打下C區就這麼放手不管了?不怕有人在你這裏虎口奪食?”
“怎麼,金牌密探又有新消息了?”
夏雨尷尬的咳嗽聲,穩住情緒:“消息有是有,這次給你打個折,二十萬,要不要?”
“滾蛋!”
張成白了他眼,繞到一旁:“C區是我打下來的,在學校裏有人想搶,他配嗎?他敢嗎?”
聽到這話,夏雨頓時有點語塞,臉上寫滿無奈,確實正如張成所說,學府裏敢和他明搶的也沒幾個。
但他還是不死心,繼續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要跟你搶C區?”
“不想!”
張成搖搖頭,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現在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隨時幫我盯緊武道社,這纔是關鍵,明白嗎!”
“行,錢我待會給你轉過去!”
說完,張成坐進車裏絕塵而去,留下站在原地喫尾氣的夏雨。
“宋家的事,你沒告訴他?”
“我特麼倒是想有機會說啊!”
夏雨無奈的搖搖頭,一旁冒出來的楊博遠則是看着遠去的車尾燈說道:“黃芪,857團黃老邪,那批人最後去了哪,你知道嗎?”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去哪打聽!”
夏雨瞅了他眼,面對張成這生性多疑的脾氣滿是無奈。
楊博遠則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黃芪能出現在張成身邊,你怎麼不順着這條線去查一查,說不定還能查出意想不到的消息。”
說完,夏雨微微一愣,苦着的臉立馬露出個笑容,但很快又癟下去:“大哥,咱兩是爲進第二校區做準備,查黃芪和張成背後的人,你好歹也等我們畢業啊!”
此刻,坐在車裏的張成手拿監控設備,眼神古怪的掃了眼黃芪:“老黃,要不你給我所說說857團的事唄。”
正在開車的黃芪沒有回頭,心裏清楚自家先生肯定又在監聽夏雨,無奈笑道:“先生,857團這事...你還是去問夫人吧,他比我更瞭解!”
“你不是857團的人嗎,怎麼白姐還比你瞭解?”
“可我不是857團的高層啊!”
張成不信的搖搖頭:“老黃,你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對勁?
黃芪一臉的苦澀,我怎麼不對勁了?
正當他在自我疑惑時,後方的張成放下監控設備,自言自語的說道:“在老石那裏演戲這麼久,也終於露出馬腳了,這老頭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和那個裝神弄鬼,送我字畫的校長一樣。”
“不過,倒是老石點醒了我,這還得感謝他,接下來,奉天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
聽着後方的自言自語,黃芪不由嚥下口水,回想在談拋售項目之前,張成發消息讓他配合演戲,與呂耀成談拋售的事也要演戲?先生這是撞鬼了?最近怎麼神經叨叨的?
感受到張成的目光,黃芪不由打個激靈:“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着魔了?要不給你找個法師,跳下大神?”
“滾犢子!”
張成白了他眼,說道:“呂耀成在三天前把呂艾突然送走,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他不是說奉天太亂,把人送回去更安全點,畢竟濱海是咱們地盤!”黃芪有點不解,找不出問題所在。
而張成則是冷冷一笑:“你還是沒摸透呂耀成。他是怕咱們在奉天一倒,我拿呂艾做威脅,逼他出面承擔所有。就比如趙家,要是不消失,肯定成爲林氏的替死鬼!”
“這人的心思,真他麼難摸透!”
張成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道:“走了也好,省得讓他提心吊膽,做事冒冒失失。國外的尹崇明找到沒有?”
“已經確定位置了,就等您下命令!”
“誰帶隊?”
“高飛!”
作爲曾經的隊友,張成對高飛還是非常信任,開口道:“讓他按兵不動,隨時等待我的命令。”
“是!”
“咱們再給奉天市加把火,尹衛國的孫子不是明天回國了嗎,下飛機後給我把他綁了!”
“明白!”
...
奉天市,呂家別墅。
“爸,你怎麼把我派會濱海了?當初不是還同意我去奉天嘛!”傷剛好的呂艾蒼白着臉疑惑問道。
“奉天要大亂了,你留在那裏不安全!”呂耀成解釋着說道。
呂艾眉頭一皺,轉身返回房間,沒過多久,手裏拎着一個行李箱走出房門:“我要回去。”
呂耀成看着他不動聲色,這一次沒有解下七匹狼的皮褲帶。
“真要回去?”
“回去!”
決心已定的呂艾點點頭,道別之後,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出別墅。
等人走後,福伯突然出現在別墅裏,呂耀成看向他恭敬的彎下腰:“謝謝福老再給我呂家一個機會!”
“不是給你們呂家,是給呂艾!”
福伯目視着那道離開的背影,笑道:“呂艾若是不回奉天,按照少爺的意思,你們呂家可以結束了!”
呂耀成身體一怔,深知話裏的意思,因爲在張成身邊這段時間,他是最接近祕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