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妖渾身是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實在想不到，他動用大帝仙兵進行虛空橫渡，結果卻遭受巨大的阻礙，隨後遇到了虛空亂流，險些隕落。
看着再次出現在眼前的夜玄，龍妖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此人搞的鬼。
只是……
爲什麼他可以操縱虛空亂流？！
那東西，起碼要大賢境的古老存在，才能控制吧！？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夜玄俯瞰着龍妖，微微一笑道。
“……”龍妖沉默不言，片刻後，他擡眼看向夜玄，有些淒涼地道：“可否饒我一命。”
夜玄緩緩收斂笑容，冷漠地看着龍妖，輕吞慢吐地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你進入死冥地的那一刻，我便饒過你一命。”
先前龍妖想去找喬新雨身邊的小龍女的麻煩，那時候夜玄便警告過龍妖，同時也饒了他一命。
但龍妖顯然沒放在心上。
龍妖張了張嘴，眼底深處有着一抹憤恨：“那龍珠本來就屬於我，你趁我不備，將其偷走，還說饒了我一命？”
“當年圍殺我的時候，也說什麼只要把那個祕密說出來，便可以饒我一命。”
“但他們卻忘了，那祕密是屬於我的！”
“你們人族，可真是好講道理啊！？”
龍妖陰冷地看着夜玄。
夜玄平靜地看着龍妖，淡漠地道：“我說了，從你被斬下頭顱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你，那枚龍珠有自己的命運，並非是你的私人物品。”
龍妖冷哼一聲，似乎不屑與夜玄多說。
這一刻，龍妖也看淡了，無非就是一個死字。
夜玄見狀，也懶得跟這傢伙多費口舌，就欲出手將其了結。
“等等！”
這時，龍妖忽然開口，他緊盯着夜玄，沉聲道：“在臨死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夜玄輕吐一字：“說。”
龍妖死死盯着夜玄，凝聲道：“你是不是當年那場屠殺的參與者？”
夜玄愣了一下，感情這傢伙是這麼想的？
夜玄搖頭道：“不是。”
“不過我目睹了那場屠殺。”
龍妖看着夜玄，似乎在確認夜玄是否在說謊。
片刻後，龍妖收回目光，有些悽苦地道：“那我再問一個問題，那時候的我，可有錯？”
夜玄微微搖頭。
龍妖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既然沒錯，那爲何我會是那麼個下場！？”
夜玄看着這頭有些狂躁的白龍，緩緩說道：“你真覺得對錯在這個世界上很重要？”
龍妖似乎這才認清這個冰冷地現實，他不由頹然一笑：“倒也是，你動手吧。”
夜玄屈指一彈，一道指勁劃破長空，瞬間洞穿龍妖的眉心。
剎那間，龍妖眼神渙散，無力地倒在地上。
只剩下他身旁一把五禽扇散發出五彩神光。
夜玄手一招，那五禽扇便落入其手。
夜玄打量一番，便沒了多大興趣。
這五禽扇雖然是大帝仙兵，但實際上有很大的缺陷，其中有三種神禽的力量都已經消散。
不過，若是能將這三種神禽的力量補齊，到時候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大帝仙兵。
嗯。
帶回去給玲兒。
至於那龍頭柺杖，就給爺爺用。
打掃完戰場，又將龍妖所得的三件大賢真器給收走，夜玄沒有再做停留，屈指一彈，一道真火落到龍妖身上，將其的龍軀焚燒殆盡。
夜玄本非善人，相反，他殺過很多人。
數不盡。
剛剛龍妖最後的那個問題，夜玄並不想多說什麼。
就好像當年他也曾無數次去問自己，當年的他，有錯嗎？
當然沒錯。
可爲何他的命魂會被葬帝之主給拘走？
爲何要永生永世困在那座‘囚籠’中？
爲何要遭受那些非人折磨？
爲何要經歷那無邊苦難？
這些東西，僅憑一個對錯，能夠講得通嗎？
講不通的。
這個世界的真實一面，對錯根本不重要。
但這個世界，依然需要對錯。
否則禮樂崩壞，人人皆是惡人，那世道可就徹底亂了。
這一點，夜玄倒是非常欣賞儒家三帝。
也欣賞那些儒家後人。
這些讀書人，纔是講大道理的好人。
他們可以讓世道變得更好。
這也是當初夜玄爲何對小孟禪報以善意的原因之一。
就像，夜玄之前降臨地州，跟那位天才少女寧符講的那些道理……
天亮了。
夜玄轉身離開。
眼下，沒有人再來打擾夜玄。
夜玄走得不急，甚至很慢。
沒有御空飛行，而是一步一腳印。
在林間穿梭。
四周暗處，隱隱間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夜玄。
這些都是第九重詛咒之地的詛咒兇獸。
類似於之前夜玄和齊長生遭遇的詛咒山嶺一樣。
只不過，這些詛咒兇獸並未對夜玄出手。
因爲他們都能感受到在夜玄身上那股濃郁無比的詛咒之力。
咔嚓————
夜玄下一腳，踩碎了枯枝。
其中的詛咒之力，也被夜玄吸收。
時間彷彿靜止。
原本打算退去的那些詛咒兇獸，在這一刻再次盯上夜玄，一種來自本能的殺機，充斥他們腦海。
無他！
此刻的夜玄，觸摸到了至尊境的屏障。
那一腳邁出去，夜玄直接跨越不朽，踏入至尊境，
時來天地皆同力。
四面八方，有着詭異無比的靈氣，以席捲九天十地的恐怖氣勢，朝着夜玄匯聚而來。
四周樹木，發出簌簌聲響，樹葉不斷飄落。
一些樹木甚至被連根拔起，瞬間粉碎。
一些個身子小的詛咒兇獸，甚至在瞬間就被碾滅掉。
但那些詛咒兇獸，根本不知疼痛是爲何物，全部都不要命的朝着夜玄衝殺而去。
大地在震顫。
夜玄緩緩閉上眼睛，《太初鴻蒙原始道訣》自動運轉，一股股雄渾的太初鴻蒙原始道力，充斥在四肢百骸。
連帶着四大體魄，也在這一刻不斷的變強。
但不管如何，總是差那麼一點才踏入大成之境。
夜玄沒有去刻意理會，而是任由自己的法力不斷提升。
同時，夜玄的域境，此刻也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尊境的域境，將會產生世界之力。
從此，域境不再是域境，而是一座世界！
在那個世界，將會開始衍生出生機，誕生第一批生靈，繁衍出屬於他們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