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迴應，只是顯得有些牽強。
夜雨萱和夜玲兒十分沉默，沒有迴應夜玄。
“除了爺爺和大爺爺外，都在，正好喫個團圓飯。”
夜玄大手一揮，太極仙鍋出現在屋內。
同時屋子迅速變大。
以免容納不下。
“變小點。”
夜玄皺眉道。
太極仙鍋訕笑一聲，連忙變小了許多。
別看他沒熬多久，但實際上剛剛已經去了另外一座時空，在那裏跨越了上億年。
熬煉古皇之湯，沒那麼容易。
三尊古皇，哪怕變成屍體，想要熬煉好，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也就是太極仙鍋，無物不燉。
這傢伙可是當年夜帝宮頂級御廚。
“開鍋囉！”
伴隨着太極仙鍋一聲吆喝，揭開仙鍋，一股濃郁到極致化不開的能量瞬間充斥整個屋子。
即便再封鎖，依舊有一縷縷氣息逸散而出。
當逸散到夜家的時候，無數夜家子弟紛紛破鏡，驚駭無比。
可在屋內，卻是一片祥和。
龍象鵬蛇湯燉好了。
卻沒有人動筷。
興許他們也都明白，這可能是他們以目前的身份與夜玄喫的最後一頓飯了。
“都喫吧。”
最後還是姜夜率先端起碗筷，她給夜玄夾了一塊香氣四溢的肉，看了夜玄一眼，眼神複雜，沒有說話。
隨後又爲夜明天夾了一塊肉。
“喫吧喫吧，這麼好的菜別浪費了。”
夜明陽和夜明海也端起了碗筷吃了起來。
如今的他們，實力都在飛速恢復着，吃了龍象古皇的肉，恢復得更快了。
“你們喫吧。”
夜玲兒和夜雨萱同時起身，神色冷漠，邁步走了出去。
周冰漪弱弱地看了一眼夜玄，也想起身離開。
“站住。”
夜玄輕吐二字。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僵。
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夜玄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不明所以。
“小玄……”姜夜看向夜玄，美眸中有着一絲擔憂。
夜玄笑着擺手道：“孃親，我沒事兒，就是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
“玲兒，雨萱姐，冰漪，回去坐下，我講給你們聽。”
夜玲兒微微皺眉。
夜雨萱則是一語不發，回到了位置上。
夜玄也不管幾人，笑着說道：“你們都知道，我不死夜帝的名號多響亮，但大家都知道的，我十一歲那年，命魂丟失，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回到了神話時代，被葬帝之主那個傢伙給拘走的。”
“可歲月能逆流，註定的事情卻無法改寫。”
“我的存在，你們的存在，其實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佈局者有我，有後土，有葬帝之主。”
“幼薇也是其一。”
“看似我逆流歲月而去，締造了整個古史，實際上我在怪物肉身的時候，就是我自己，只是那時候我是迷茫未醒的。”
“葬帝之主拘走我命魂，重走了歷史，才讓我甦醒過來。”
衆人默默聽着，都沒有說話。
夜玄被葬帝之主拘走命魂，煉入怪物肉身之中，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幌子。
真正的夜玄一直在怪物肉身當中，如同三千紀元之上的那個他，迷茫不知。
葬帝之主從未來看到了道體形成的夜玄，於是以命魂爲引，讓怪物肉身的夜玄擁有了十一歲夜玄的記憶。
夜玄從神話時代活到了當世，經歷了那一切，然後與夜玄命魂歸一。
這纔是當年夜玄的真實經歷。
而不是逆流歲月魂穿萬古。
這也是爲什麼夜玄逆流歲月，去天淵墳地見自己的時候，那份記憶會被抹除掉。
“所以在歷史的註定之下，我們成了一家人。”
夜玄又是笑了起來：“之所以發笑，是因爲之前幫大爺爺的時候，去了一趟千古山夜家，夜家的老祖宗是夜不孤，這小子是我當年的義子，結果卻成了我的祖宗！”
衆人無言。
因爲對於他們而言，夜不孤也是他們的祖宗。
這很無語。
“這是在東荒的故事。”
夜玄笑了笑，慢悠悠地道：“而往遠了說，在原始帝城，夜不孤是我的一個學生。”
“學生成了老師的祖宗？這多有意思。”
夜玄失笑搖頭，隨後看向夜明天和姜夜，輕聲道：“而爹孃是我夜帝宮的金童玉女。”
“大伯是我夜帝宮的砍柴人。”
“二伯是我夜帝宮的管賬。”
“昊哥是我夜帝宮的天書。”
“小紅雀是我在夜帝宮養的鳥雀。”
“冰漪是我夜帝宮的小紅娘。”
“爺爺和大爺爺是夜帝宮的酒師、畫師……”
“你們在夜帝宮，本就是我的家人。”
“所以現在變成家人，有何不可？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是啊！
有何不可！
本就是家人。
最初的原始帝城，都是一家人。
更別說夜帝宮了。
夜玄說完這番話之後，輕輕咀嚼着孃親姜夜爲他夾的那團肉，眼神平靜。
內心也很平靜。
沒有走入屋子前的那一縷複雜。
我是誰？
夜玄。
不死夜帝！
原始帝城第一人！
橫擊黑暗，無敵萬古！
區區俗世的羈絆，居然讓內心動了一番漣漪。
這本就不該。
是什麼就是什麼。
何須拘泥？
“挺好喫的。”
夜玄笑着說道。
姜夜眼眶微紅，輕聲道：“多喫點。”
隨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夜明天倒是沒有躲避目光，一直看着夜玄，他忽然笑道：“若用以前的話說，夜帝之言，即是真理。”
“用我夜明天的話來說，小玄說的也他孃的是真理！”
“哈哈哈……”
夜明天是第一個拋開那些複雜情緒的。
老子都爲夜帝死過兩次了，幹嘛，當他爹不行啊？
老子以後就是夜明天了！
金童天明？
過去了！
“小玄，我以後可不砍柴了，萬安城不缺柴！”
夜明陽也是大大咧咧地說道。
夜明海輕咳一聲：“賬還是要管的。”
夜昊苦笑道：“總不能讓我重回變回天書吧。”
小紅雀最是開心：“我又沒變，還是叫你夜帝哥哥！”
周冰漪弱弱道：“夜帝變姐夫，鴻瑤道尊變姐姐，真香……”
姜夜喜極而泣。
倒是夜雨萱和夜玲兒，越發沉默。
夜玄也不搭理二人，繼續喫着，彷彿這兩人是外人一樣。
姜夜率先發現不對，輕聲問道：“那玲兒和雨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