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緩聲道：“混沌天庭之內，爲你傳法的道尊不曾露面，但都是你師兄師姐。”
陳沉塵默然，這個答案其實他猜到了。
片刻後，陳沉塵直視夜玄，說道：“混沌天庭的前輩都在傳，說您打算將永恆仙界交給弟子來掌管，說這天下以後要看弟子……”
陳沉塵抿了抿嘴脣，眼神有些許凝重：“師尊，當今局勢如此兇險嗎？”
夜玄聞言一笑：“不兇險，真要兇險，早就覆滅了。”
“你是爲師最後一位弟子，但爲師不打算傳你法門。”
“你可以從其他道法玄功上悟，但你要明晰那些都不是你自己的道。”
“爲師想看看你能否走出自己的道，一條完全與原始帝路無關的道。”
陳沉塵瞪大眼睛，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着。
原來這纔是師尊一直不傳法的緣故？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陳沉塵再次跪拜。
夜玄坦然受之。
陳沉塵拜別了夜玄。
帶着一腔疑問，回到了混沌天庭。
有人問陳沉塵，夜帝都說了些什麼。
陳沉塵搖頭不語。
他在沉思。
思索師尊最後那番話的含義。
師尊是想說，現如今所有的道都是錯的？
可如果是錯的，如何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呢？
可如果不是錯的，師尊爲何又會說那些話。
陳沉塵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陷入沉思。
他於微末中崛起，無任何特殊體質和任何修行天賦，卻走到了現在。
曾經他以爲自己是唯一。
可後來知道，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其中自家師姐吞天魔尊，甚至比他還要平凡，但卻成爲了道尊！
或許自己與他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誕生於這個時代，而且是誕生於永恆仙界。
他大概明白師尊的意思了。
“師尊，您放心，徒兒定會守護好混沌天庭，守護好永恆仙界，守護好諸天億萬界域！”
陳沉塵握緊雙手，眼神逐漸堅定。
而另一邊。
見完了陳沉塵之後的夜玄，總算走出了黑暗魔海，他在最後也沒有與陳沉塵說寧宗棠的舊事。
畢竟陳沉塵前世都主動斬斷與寧宗棠的關聯，就是爲了這一世活出另一個真我來。
夜玄本就欣賞寧宗棠，而這一世的陳沉塵更是他收下的最後一位弟子，自然不會去做徒兒不願的事情。
此時此刻的夜玄，彷彿就是整片天地。
沒人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站在面前，卻又彷彿在遙遠的天邊。
神祕莫測。
夜玄飛身而起，立於帝關長城上空至高點，俯瞰着整個永恆仙界。
這座由他締造的世界，如今早已經成爲世間唯一至高！
也是唯一一座極其靠近原始帝路的界域。
只可惜似乎永遠沒辦法回到原始帝路。
原始帝城，也永遠無法重建。
遺憾是有的。
但也無妨。
陳沉塵是他收的最後一位弟子，也是他自身對未來的一個展望。
他想看看這位弟子能否走出前所未有的道。
一條不依靠原始帝路的道。
這些年，夜玄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世間所有人都斬斷與原始帝路的聯繫，那麼即便原始帝路徹底被黑暗侵染，那麼世間人也不會受到影響。
不過想要完成如此龐大的計劃，幾乎不可能。
凡人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根本無法抗衡大劫的降臨！
更別說抵擋黑暗侵襲，抵擋清道夫了。
所以此路不通。
陳沉塵就是另外一條路。
一條夜玄設想的路。
這條路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驗證是否可行。
不過夜玄並不打算一直等待，前路已鋪好。
怎麼走就看陳沉塵自身了。
過多的干預，反而不好。
這位弟子很特殊，要麼以後就卡死在祖帝境，要麼以後直通道尊境。
“想什麼呢？”
一道輕柔的聲音出現在身旁。
周幼薇一襲束腰白衣，衣袂飄然，柳腰盈盈一握。
夜玄自然而然伸手攔住周幼薇的小蠻腰，輕聲說道：“當然是在想我家幼薇了。”
周幼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貧嘴。”
夜玄餘光打量着周幼薇，眼含溫柔：“翻白眼都這麼好看。”
周幼薇輕‘呸’了一聲，“以前怎麼不見你說這些肉麻的話。”
夜玄輕聲道：“良心發現吧，感覺自己虧欠你太多了。”
周幼薇詫異地看着夜玄：“真的假的？”
以前在原始帝城，她只能算是新生代道尊。
最開始的道尊，只有傳說中的葬帝之主、老鬼、開天、鬥天、無天、九天、九炁、炎尊、后土、帝靈、紫龍。
葬帝之主不在原始帝城，所以那時候原始帝城最著名的十位道尊，就是以上十人。
夜玄在這之上。
在未成道尊之前，周幼薇也曾無數次在夜玄座下聽道。
對於夜玄，周幼薇有着無盡的敬仰和愛慕。
之後成了道尊，周幼薇也曾隱晦表達過對夜玄的愛慕。
只是夜帝似乎並沒有找尋道侶的想法。
所幸有了周冰漪這位夜帝宮的小紅娘喝醉了，去鴻瑤帝宮搭線，讓周幼薇成了夜玄的女人。
自那之後，周幼薇便入了夜帝宮。
只是兩人的相處，對於周幼薇而言，是有些許彆扭的。
即便夜玄時常陪伴在身旁，她卻總感覺夫君很遙遠，身上有着一種莫名的孤獨感。
她曾與夜玄袒露心扉。
夜玄總是笑着說，爲夫天下無敵，能有什麼煩惱？
而今的夜玄，變化了很多。
或許是原始囚籠的這段經歷改變了他。
夜玄面向周幼薇，注視着周幼薇的雙眸。
周幼薇被夜玄看的有些臉頰發燙，敗下陣來，視線下移，朱脣輕啓，香氣吐露：“看什麼？”
夜玄伸手爲周幼薇捋了捋額前碎髮，輕聲說道：“我要出發了。”
周幼薇擡眸，如水般的美眸中帶着一絲擔憂，臉頰腮紅褪去，“去黑暗魔海？”
夜玄答應老鬼，斬殺清道夫的事情，周幼薇也是知曉的。
但上千萬年的時間，夜玄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清道夫和老鬼那邊也都一點動靜沒有。
夜玄微微搖頭道：“原始帝路！”
周幼薇美眸中浮起一絲錯愕：“你能去原始帝路？”
夜玄微微一笑道：“總要試試。”
頓了頓，夜玄深情地注視着周幼薇：“在那之前，我想要留個紀念？”
周幼薇感受到夜玄眸中的火熱，頓時俏臉緋紅：“你……”
話音還未落地，夜玄已經封住了周幼薇的紅脣。
接下來就是著名的不死夜帝大戰鴻瑤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