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說的話應該是夢裏纔會問的這個問題,她做夢的時候是不會演的。
南懷瑾皺了皺眉頭,他可能對桑榆的成見太深了,就連她隨便的一句話,他也會認爲桑榆是在表演。
桑榆應該是他見過最真的人,她毫不掩飾自己要做的每件事的。
好不容易纔找到她,沒想到她是被關在這個山洞裏,對方就是想要了桑榆的命。
那個人真是狠毒,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人在桑榆的仇人中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衛蘭。
不過還好,還是找到她了。
桑榆被送進了醫院,她已經出現了嚴重脫水,還在感冒發燒,還好她年輕,要不然斷食斷水三天,要是年紀大一點的人一定是受不了。
不過她得臥牀,好好地躺一段時間,桑榆發燒了,一直在迷迷糊糊的地喊着兩個名字。
病房裏的人都聽得很清楚,她喊的是媽媽和南懷瑾。
一個人在極度脆弱和極度恐懼的時候,只會想起自己最依賴的人,而她身邊最依賴的人除了最親的親人,然後就是她的愛人。
夏至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南懷瑾,他卻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夏至忍不住伸手摸了桑榆的臉頰,卻被桑榆一把握住了喃喃地道:“南懷瑾。”
夏至貼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告訴她:“我是你二嫂。”
忽然桑榆的眼睛睜開了,睜得大大的看着夏至。
夏至立刻興奮地道:“桑榆,你醒了?”
“二嫂,我在哪裏?”
“當然是在醫院裏。”
“是不是南懷瑾救了我?”
“是啊,他和你二哥找到了你被關注的那座山,才找到在山洞裏的你。你現在很安全,而且狀態還不錯,醫生說你只是着涼感冒,並沒有什麼大礙。”
“那南懷瑾呢?”
“瞧你,一醒來就問他。他剛纔還在的,現在應該是出去吸菸了吧!”
“你騙我,南懷瑾纔不會管我死活。”
“桑榆,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見她無大礙就放心了下來:“那我幫你去叫他進來。”
“不用了。”桑榆躺在牀上,用手捂着眼睛。
夏至拉開她的手:“幹嘛呢?眼睛怎麼了?”
“沒事,不過二嫂,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麼事你等會再說,我現在去叫醫生來看看。”
“先別叫醫生,我身體沒事,但是這件事情比我的身體更加重要。”
“什麼事?”夏至被她說的也有些緊張,睜大眼睛看着她。
“二嫂,”桑榆如喪考妣一般表情:“我發現我好像愛上南懷瑾了。”
夏至收回身子重新靠在椅子上:?我還當什麼事情,嚇死我了,你幹嘛這個反應?你喜歡南懷瑾這還是個祕密嗎?誰都知道。”
“什麼童年記憶?”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我十幾歲的時候二哥和南懷瑾到澳洲來看我媽媽,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哦,我知道了,”夏至接過她的話頭:“你是因爲南懷瑾和桑旗幫助了你,所以你就對南懷瑾產生了好感。”
“應該是差不多吧,那也只是好感而已。可是我發現我現在好像真的愛上了南懷瑾。”
看着她難得的苦着一張小臉,夏至笑着問:“那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我這次被綁架,昏昏沉沉地睡着的時候我做的夢全部都跟南懷瑾有關。我發現我在意的不是我能不能活着出去,而是南懷瑾會不會來救我?你說一個人那麼在意的另外一個人,說明了什麼?”
夏至久久的看着她,她跟桑榆聊過很多次,也聊過南懷瑾。
每一次桑榆都是嘻嘻哈哈地混過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認認真真正兒八經地敞開心扉聊一聊天。
剛纔桑榆跟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看着桑榆的愁眉苦臉,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揉了揉她的頭髮:“難得你還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還不算太糟糕。”
“二嫂,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我已經很苦惱了。”
“苦惱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在糾纏南懷瑾了?現在你剛好更有理直氣壯的藉口去繼續糾纏他了。”
“二嫂。”桑榆虛弱的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但我知道愛情是什麼的時候,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當我愛上了一個人之後,我就不會再是我自己了。”
“那你是誰?”夏至笑着問她。
“我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因爲我開始爲南懷瑾着想。我開始要考慮我做這件事情會不會讓他感覺不舒服?會不會傷害了他?他會不會討厭我?會不會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桑榆微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着,之前的玩世不恭和滿不在乎好像的確是在一瞬間就蕩然無存。
夏至看了她片刻緩緩開口:“桑榆,你好像真的愛上了南懷瑾。”
桑榆表情哭兮兮的:“我死定了,二嫂。”
“說什麼死定了?你終於愛上一個人,不會死的,還是你覺得南懷瑾永遠都不會愛上你,所以沒信心?我認識的哎呀可不是這樣的。”
“死了死了。”桑榆躺在牀上哀嚎着時,剛好桑旗和南懷瑾走進來,聽到桑榆的聲音,桑旗趕緊走過來:“桑榆什麼醒起來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桑旗話音未落,南懷瑾已經按了牀頭的鈴,護士和醫生急急忙忙地趕來給桑榆檢查。
衆人便走到病房外面等待,桑旗桑榆忍不住問夏至:“桑榆什麼時候醒的,剛纔你們在說什麼?她說什麼死了死了?”
夏至扭頭看了南懷瑾一眼,笑着對桑旗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