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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僅是一句話,就讓田東腦子轟然炸響。

    他知道,事情大條了。

    電話被他下意識的掐斷,坐在地上,茫然自問,“是誰,誰在搞我?到底是誰?!”

    賭石場能開這麼久,該打點好的關係從來沒有少過,更何況這是灰色產業,就算封停,也不會直接抓人,現在可是盧廣億被抓走了啊。

    又是五分鐘。

    電話再一次響起,田東看到來電顯示,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何總,雲城排名前十的富豪,因爲喜愛玉器翡翠,與田東成了朋友。

    “何,何總。”田東聲音發顫。

    而電話那頭,何總嘆息,“哎,小田啊,你說說你,惹誰不好,惹歐陽?你瘋了吧?真以爲賣翡翠認識幾個權貴,就飄了?你看我,人稱前十的富豪……”

    “可是呢?我TM在歐陽面前放個屁都不敢,得憋着!”

    田東懵了,“何總,您,您搞錯了吧?惹歐家?歐陽?我,我哪有哪個膽子啊,肯定是搞錯了,肯定是……”

    “行了,別裝蒜了,歐陽親自放的話,你敲詐他朋友四千萬的翡翠,絕不饒你。”

    “小田,我奉告一句,要麼現在趕緊走。”

    “要麼,看能不能破財消災……”

    敲詐歐陽朋友的翡翠?

    我,我冤枉,我沒有啊……

    給田東雄心豹子膽,他坑誰都不能坑歐陽的朋友,上杆子巴結還來不及呢。

    等等,四千萬的翡翠?!

    “顧,顧長生?這,這怎麼可能?”田東正想多問一句,確實一下消息,可電話那頭早已經掛斷。

    四千萬,翡翠,數字與事物都吻合。

    可田東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周家三房的贅婿,憑什麼會認識歐陽?

    不對……

    “我在華旗商城的門店關張,難道真得就是顧長生所爲?”田東想到這裏,唯有細思極恐,按照這個邏輯推理,所有線索都基本吻合。

    如何顧長生真得背靠歐家,歐家的確有這個能力,讓自己一個翡翠商人從華旗商城滾蛋。

    而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不只是華旗商城,盧廣億被抓,門店被封,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田東不甘心,卻也提不起絲毫憤怒。

    他的家業全在雲城,即便他不是本地人,也早將這裏當成了家,離開雲城重頭再來?就算身上還有本金,恐怕也再混不到如今這般地步,最多當個富家翁罷了。

    “破財消災,何總說破財消災,試試,可以試試……”

    他立即摸出電話,雙手顫抖的翻找號碼,最後懸停在顧長生的號碼上。

    撥打出去。

    嘟嘟。

    沒人接。

    嘟嘟。

    電話掛了。

    再打,被拉黑。

    事到如今,田東要再不能確定問題所在,那就是白癡了。

    “顧長生不接,怎麼辦?還有什麼辦法?想要活下來,留在雲城,就只有從他身上入手了!”田東明白,解鈴還需繫鈴人的道理。

    更何況,真去找歐家,他也沒那個膽子。

    而今,他心中只有無限悔恨……

    爲什麼,爲什麼就招惹了這麼一個瘟神?!

    “對了,還有周建民,聯繫周建民!”

    這一次,電話接通。

    周建民明顯喝多了酒,醉醺醺道,“田老闆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你是問我翡翠的事兒吧?放心,明天,明天我就辦妥,帶着翡翠過去找你。”

    媽呀!

    田東頭皮都要炸了,他現在哪還敢要什麼翡翠?

    “周總,周老哥,你現在能聯繫上顧長生嗎?我找他有急事,或者……你約他出來,我想跟他見一面,只要事成,咱倆的賬一筆勾銷。”

    周建民喝醉了,哪裏還有分辨是非的理智,笑罵道,“約顧長生?他也配?一個送外賣的小雜碎!呵呵,老田你不知道,我女婿就要換人了,不過等我趕走他之前,肯定會把翡翠拿回來的,你放心……”

    “我放NM個心啊,你個白癡!”

    田東氣急敗壞掛了電話。

    就算找周建民幫忙,也要等明天他酒醒之後了。

    不過,田東猛地又靈光乍現,“送外賣?對啊,我怎麼忘了,去外賣公司找他,他不就是個送外賣的嗎?!”

    是夜。

    田東開車,等在了外賣公司門口。

    儘管那大門緊閉,儘管這長夜漫漫還有許久纔到天亮……但他必須得等,等到顧長生出現,請求他的原諒!!

    “可是,他會見我嗎?”

    田東思考着,心中有了決定。

    ……

    清晨,六點。

    陳雪開車來到公司。

    她一直是公司最早來的那個人,也是最晚回家的那個人,起早貪黑,只希望公司能蒸蒸日上,有所發展,她相信付出努力是一定會有收穫的,正爲自己即將被左右的人生而奮鬥。

    打開車庫的卷閘門,嘩啦啦的作響。

    也正因爲這一陣響動,她並未發現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個人。

    並且,向着她,伸出了手,搭在了肩頭。

    “——啊啊啊!!”

    陳雪嚇得尖叫,雙腿發軟,險些坐倒在地上。

    她回頭,一個頭發凌亂的中年人,就站在身後,頂着黑眼圈,且油頭垢面,但也並不影響一身名牌穿戴對他的襯托,這是個有錢人。

    至少比現在的陳雪有錢,特別是拇指上那個翡翠扳指,少說五六十萬,陳雪是識貨的人。

    但他爲什麼如此狼狽?

    陳雪不知道,更有些懼怕,可看對方狀態,眼神卻盡是哀求,最終還是沒忍住生出憐憫之心,“您,您有事嗎?”

    那人,自然就是田東。

    他等了一夜,看到了希望。

    “您是這家公司的員工?”

    “嗯,負責人。”

    “那,那顧,顧先生是否在這裏上班?”

    “顧先生?你說,顧長生?”

    “對,就是顧先生。”

    “可是……”陳雪擡手看了看錶,“才六點,騎手上班一般都是七點,而且顧長生比較特殊,他不一定會來公司報道的。”

    嗯,是很特殊。

    自打陳雪注意到顧長生後,接二連三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上次是尖酸刻薄的岳父母,這次又來一個差點嚇死人的中年男人,神神祕祕。

    若非看在他業績高的份上,這種不確定因素,陳雪肯定不能要。

    “我,我求您幫我個忙行嗎?求,求您。”

    陳雪苦笑,“我能幫你什麼呀……”

    可她的話音未落,就見比她年紀大了十幾歲的中年人,直接跪了下來——

    “求您,就幫我一個忙,不難,帶一句話就行。”

    陳雪錯愕,直接愣在了原地。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麼一個看起來衣冠整整的上流社會人士,變得如此卑微、可憐。

    陳雪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幾個月前的自己……

    珠光寶氣的模樣,被無數人羨慕、並以爲踏入豪門是人生美滿,可事實上,誰又徵求過她的意見?卑微跪伏在父母、家人面前,被人嘲諷,又決絕冷硬的駁斥。

    所以,她逃了,來到了雲城。

    她明白麪前人的感覺。

    有一句話叫,感同身受。

    所以——

    “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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