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呆滯的。

    拉菲1982,鵝肝,魚子醬,黑松露,藍鰭金槍魚……

    幾乎可以肯定,這將是他們這輩子喫過最昂貴的一餐飯。

    真要說替張非凡不捨?

    誰信啊!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只要張總付的起賬,誰不想蹭喫蹭喝,整一些自己沒喫過的好東西嚐嚐鮮?而事實證明,張總果然是真土豪,方纔一百二十萬都掏了,也不差這兒八十多萬吧?!

    人吶,都是賤皮子。

    方纔還覺得惶恐,可當經歷過拉菲的百萬鉅款後,衝擊力已然不那麼大了。

    更何況,菜餚上桌,可是不能退的!

    “張,張總……”王建飛作爲被張總新任命的副經理,當然要看老闆的臉色行事,“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張非凡明明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卻還保持着微笑。

    只是那微笑,約莫有些顫抖,有些肉疼。

    “怎麼辦?哈哈哈,建飛啊,你還真有趣,飯菜上桌了,當然是開喫啊,不然怎麼辦?饞着大家啊?!”

    一邊強詞言說,他的心頭,一邊在淌血……

    張非凡的女朋友都傻眼了。

    一來一去十幾分鍾,兩百萬就花出去了?

    張非凡是TM個傻缺吧!

    “非凡,你,你……”

    “你什麼你,喫都堵不上你的嘴!”張非凡瞪她一眼,事到如今,撐都撐了現在,他當然不允許功虧一簣。

    而掃視全場,他心裏也蕩起一陣自我安慰式的豪邁——

    當年,你們看不起我。

    當年,你們欺負我!

    可現在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老子發達了,二百萬一頓飯,說請就請,而你們只是一羣窮屌絲而已!

    辣雞,一羣辣雞!

    “喫,都動起來……”

    嘩嘩譁。

    無數人站了起來,前往旁邊的餐桌端來頂級美食。

    一萬多的菜當面,桌上的什麼佛跳牆,根本就是豬食。

    顧長生則手疾眼快,來回幾趟,將每樣東西端來了兩樣,放在了自己與焦曼的面前,“焦曼,喫吧,別跟我客氣,我看你太瘦了,喫多才能長胖,長胖才能生娃,能生娃才能找到人要你。”

    焦曼又被氣笑了,事已至此,她也掌控不住局面了,既然張非凡有能力付錢,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捶打一下顧長生的胳膊,“去你的,你纔沒人要呢。”

    前有美食,側有佳人,秀色可餐啊。

    這一切,都被張非凡看在眼裏,他怒不可遏,卻暫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就在這時。

    王建飛與另兩人走了過來,“張總!要不要收拾那小子?”

    張非凡回過神,“哦?建飛有主意?”

    “不是我,是兵哥。”

    張非凡看向兵哥,記憶裏發生重疊。

    這人可是當初欺負他的主要戰力,但現在,還不是一副跪舔的模樣?跟狗一樣,等待主人的寵幸。

    張非凡拍了拍對方臉頰,“兵哥,你有什麼主意啊,說來我聽聽?”

    如此舉動,自然帶着譏諷。

    可那兵哥全然不惱,一副壯漢形象卻嬉皮笑臉,諂媚之極,“張總,咱們上學的時候,我也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吧。”

    “至於顧長生……”

    “呵呵,我手底下有幫兄弟,可是收拾他!”

    “不過,僅僅是揍他一頓,肯定難解張總心頭之恨,不如這樣,我們把他灌醉,讓他在同學們面前出醜,等灌醉之後,我再叫兩個人來把他暴打一頓,拍成小視頻,發在咱們的同學羣裏。”

    張非凡一聽便樂了,“你平時沒少做這種事吧?”

    “嗨,混口飯喫,只要張總開心,比什麼都強!”

    “好,就按你說的來,等會咱們一起灌醉他,另外……在找兩個女人來,拍成視頻,最好還患有什麼病症,傳染給他!”

    “他不是結婚了嗎?這一傳染,可不得了,我看他怎麼給他老婆交代。”

    衆人一聽,皆是惡寒。

    即便是兵哥,也沒做過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張非凡發話,他們自然不可能否決。

    “那就這麼辦!”

    與此同時。

    顧長生眼角餘光,鎖定在幾人身上,心中冷意凜然,“要搞我?呵呵,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全場都被顧長生靈覺覆蓋,他們那些悄悄話,自然逃不過顧長生的耳朵。

    等一頓大餐喫得七七八八,酒局便開始了。

    顧長生也藏着掖着,陪着焦曼推杯換盞,不多時就看起來有些喝多了。

    眼看時機到了。

    張非凡幾人相視一眼,幾人同時站了起來,佯裝醉意前往,“顧長生,你今天來得最晚,罰酒三杯,來,喝!”

    顧長生笑了。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

    金碧輝煌。

    普通包廂內,一箇中年人坐立難安,時不時觀察手機時間,臉上毫無血色。

    正當時,包廂們開了,又一人灰頭土臉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四五人,皆是身材彪悍,卻一臉的疲憊。

    “老田!”

    田東擡頭看着對方,嘆了一聲,“辛苦了,在局子裏沒出什麼事吧?”

    “草,說起來我就來氣,那些王八蛋,用強光手電照了我們一整晚,還用喇叭放着青藏高原,讓我們一夜沒睡。”

    來人,正是盧廣億。

    他昨夜被關押調查一整晚。

    “倒是你,狀態比我還差。”

    “你在裏面不知道情況……咱們完了,如果過不去這個坎,就全完了。”

    田東立即將事情經過全然贅述一遍。

    門店被封,歐家放話。

    所有因果,全在顧長生一人。

    盧廣億一聽,毛骨悚然,更加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他不是周家贅婿嗎?怎麼會認識歐家,且歐家如此幫他!”

    田東茫然,“我不知道,但我早上又找人調查,原來前段時間周家老太太壽辰,歐家看在顧長生的面子上,送去了兩千萬賀禮!”

    噝。

    這話一出,即便不信,也無法否決了。

    “那現在怎麼辦?”

    田東道,“我去了他的公司,對他領導跪地求饒,求他過來一見,如果他收到消息,或許會過來,但也可能不來。”

    “兩種結果,他來了,便是破財消災。”

    “若不來……”

    “哎,走吧,走了才能活,不走,我怕咱們會死在雲城!”

    盧廣億渾身冰涼,已然明白,二人大禍臨頭。

    田東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咱倆湊湊,湊四億出來吧。”

    盧廣億一想四千萬翡翠,倒抽涼氣,“十倍奉還?”

    “對,十倍!不止如此,我還臨時預約了天地玄黃的包廂,若要道歉,自然要最高規格,將誠意拿出來……酒店的方海說,可以給咱們暫時調用,不用提前預定,我還在等他回話。”

    然而,這話纔剛出口。

    包廂門開了。

    “田總,盧總。”來人,正是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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