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句話,竟然還沒將他詐出來,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反應,肯定下意識便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就算他未被詐出,眼神中閃過的慌亂也難以掩藏。
顧長生依舊笑着,笑容燦爛,卻彷彿勾魂奪魄,一句話掐住了安哲的死穴。
而安哲,則一直在審視着他。
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不可能啊,絕無可能。’
‘莫師父的藥力,豈是普通人就能看破的?’
‘李泰?曾經名動上京的李泰,難道真有這般實力?是我低估了他?’
安哲思慮掙扎,可他到底是安家二公子,意志力絕無那麼薄弱,又或者……顧長生只是在詐他而已,“顧長生,你以爲裝神弄鬼,我就會放過你?”
顧長生無奈搖頭,看着安哲的目光,透露幾分可憐,他繼續壓低聲音道,“現在不是你做選擇的時候,而是我,要不要放過你。”
“安心遠的毒,若是解了,你說你會遭遇些什麼呢?”
這一次。
顧長生將話直接說得明白。
而安哲,渾身一顫,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放心。”顧長生慢慢走到窗邊,其實也是故意拉開與其他人的距離,等安哲跟着走來,他則繼續道,“我對你的事情,沒有半分興趣,你大哥是不是白癡傻子,與我也沒有多少利益。”
“其實你若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在歐家看到你大哥的症狀,但是現在……”
“五十億華旗銀行現金轉賬,我放你一馬。”
話落。
安哲氣得渾身發抖,“你做夢!”
一聲怒吼,也傳遍整間總統套房,其餘人疑惑驚奇,根本不知二人在說什麼,但也不敢貿然上前發問,因爲安哲的面孔,已然猙獰了起來……
顧長生早已有了計劃,否則也不會跟着前來與安哲見面,“做夢?人要沒有夢想,與鹹魚又有什麼區別的?”
“安兄,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只爲求財,否則現在你父親的電話,恐怕已經打到了你的手機上。”
嗯?
安哲一愣,他只是知道了事實,還未揭露出來?
“我憑什麼信你?”安哲冷靜下來,一邊思考,一邊在背後招手,讓保鏢們靠近,“而且,你不覺得你現在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本嗎?”
話音一落。
“給我動手!”安哲向後一退,一衆保鏢登時蜂擁而至。
可顧長生,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幼稚啊。”
若是不將他折服,也的確無法談判下去。
保鏢襲來,所用擒拿架勢極其刁鑽,一羣人都是練家子的好手,可面對顧長生……猶如臭魚爛蝦罷了。
轉身,顧長生動了,一腳踹出。
面前那人還未看見動作,便瞬間被踹飛出去,倒飛空中更是腹部翻滾,噴出一口鮮血;他尚未落地,顧長生又是一拳將另一人砸暈。
最後一人被他一掌拍飛,將後續五六人砸倒在地。
眨眼間,一羣保鏢全數倒地。
安哲已然傻眼,呆愣原地,陳雪、吳陽亦是不知所措,後者驚呼,“你,你要幹什麼?”
顧長生根本懶得看他。
一個陳家旁系,吃裏爬外傍上安哲,最後結局不會多好。
震懾安哲的作用已經達到了,他沒必要當場殺人,那樣的話……事情就不好玩了。
“安少,談判的資本,我一直都是有的。”
安哲顫抖,已然明悟此人並非他所想的那麼簡單,他強壓着恐懼走上前去,壓低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商人重利,你既然調查過我,也知道我是雲城周家的人,我只是爲了錢。”
“五十億太多!我不可能給你!更何況,我如何知道你是否會信守承諾!”
顧長生笑道,“要不,我發誓?但你也不會信啊!其實,我再你這兒,也不抱什麼希望,你要不同意,那便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罷。
顧長生便準備揚長而去,可安哲哪裏敢讓他離去?
“你,你等等!”
顧長生笑着站定,“安少改變主意了?”
“可你要我如何信你?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若反悔怎麼辦?”安哲凝視着他道。
“還是廢話啊安少,乾脆點吧,要怪,就怪你把把柄送到了我眼前,所以現在的狀況也正如你方纔所說,你缺失了談判的資本。”
“現在的你,只有一條路走,破財消災。”
安哲面目猙獰,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態勢,致命的把柄被人拿捏手中,那就唯有任人擺佈而已。
“我答應!”安哲鬆了口,“你要五十億,我給你六十億,如果你能信守承諾,今後我安家與你的合作絕不會少,但你若是反悔……”
“呵呵,你也要明白一點,我父親就算知道了我的事情,也不會讓你一個外人,拿走這麼大筆鉅款的,你如果要錢,就只能跟我站在一邊,你懂嗎?”
此時此刻。
安哲的神色已然換作真誠,似乎是真的打算服軟,拉攏顧長生。
可顧長生可不傻,這無非是緩兵之計。
給錢,是真的。
但給錢後,安哲勢必還有後手。
“那就,轉賬吧?”
“你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房間,直是讓屋外的人莫名奇妙。
他們都在想,顧長生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讓安哲服了軟?
屋內,六十億轉賬,很快到賬。
顧長生笑吟吟看着對方,“安少,合作愉快咯。”
安哲咬牙切齒,“你若不信守承諾,錢,你不僅要全數歸還我安家,魚死網破之際,我也絕不放過你。”
如此威脅,蒼白無力。
顧長生根本沒搭理,徑直出了房間,走到陳雪的身旁道,“走吧,沒事了。”
“走?可是……”陳雪根本不明情況。
顧長生笑道,“難道你要回省城?那就當我沒說。”
轉身,顧長生先一步走向大門。
而一旁吳陽只有後退,根本不敢阻攔。
包括同時走出房間的安哲,也只是靜靜看着。
對此一幕,陳雪就算不知什麼情況,也立即跟了出去……
只等他們出門。
安哲攥拳,指甲已然刺破了手心,“還不給我爬起來,一羣廢物!!”
屬下、保鏢們立即起身,有人湊來問道,“安少,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安哲依舊惶恐,“顧長生不知爲何,看破了我對安心遠下毒的事情。”
“什麼?可莫師父的藥,根本無解啊。”
這一點,安哲也可以肯定,“但他拿捏住了我的把柄,我不得不服軟,但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聯絡莫師父。”
“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