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午後，顧長生才下山。
一通電話打給焦曼，那邊的聲音竟然有些發虛，帶着幾分慵懶，“喂~，長生……”
顧長生詫異道，“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有，昨晚……恩，失眠了，沒休息好，辦公室的新沙發才送來，我中午就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這不你的電話就打來了。”
在睡覺啊？顧長生哭笑不得，“真沒有生病？”
“沒有。”焦曼聲音立即清醒了許多，“我就在公司呢，你不信過來摸摸我腦袋。”
“唉，你這人，要是沒休息好就在家多休息一會兒嘛，那麼早跑來幹嘛？”
殊不知，那邊的焦曼，心裏嘀咕，‘還不是因爲你才失眠’，但嘴上卻依舊一本正經道，“掛牌啊，替換一些辦公用品，我的顧總，您是甩手掌櫃，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打工人的累了。”
“哈哈哈，我可沒閒着。”顧長生大笑，想着法爲自己開脫，“別冤枉好人，我一上午都忙着拿地了！”
“拿地？”
“對啊，我在西郊拿了一塊地，足夠一個工業園的建設區域，隨便咱們用，施工隊也是現成的，怎麼樣……我還挺能幹的吧？”
起初，焦曼還信以爲真，可聽到後半句話，當即就反應過來了，哭笑不得，“是歐老給你的吧？那原來就是工業園的規劃用地，名揚集團打算開發，後來歐老嫌污染環境就給按下來了，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不過，咱們這些做中小企業的，談不上什麼污染，只是噪聲大了一些，去西郊最好。”
顧長生扶額，真是什麼事兒也瞞不住焦曼啊。
“那就等會兒見，我先去外賣公司轉一圈，然後咱們去工地看看。”
外賣公司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兒，靳容容處理業務愈發熟練，而有過阿彪造反被鎮壓的實例後，那羣外賣送餐員也不敢造次了，按部就班，生活工作都是爲了混口飯喫而已。
顧長生過來瞅了一眼，跟靳容容閒聊兩句就擰頭出發。
說是甩手掌櫃，其實哪邊不都得自己跑？
不過等雲端正式投入運營後，顧長生就能閒下來一些了……來到公司，新招牌還在製作當中，但舊招牌已經取下，寫字樓大廳也貼出了相應公告——
雲端化妝品公司正式收購金龍日化，基礎人事、業務不做變動，歡迎各方進行業務洽談。
公告只是聲明變更，等業務？估計爆發過詐騙案後，在新產品上線前，很難有什麼業務溝通，但顧長生也不急，打鐵只需自身硬……
產品效果擺在這兒，根本不需要擔心銷量問題。
就連業務部也沒閒着，顧長生到來時，一羣人正準備出發，見到顧長生後微微發愣，才反應過來喊‘顧總’。
顧長生奇怪，“你們這是……”
“焦總讓我們去做市場調查，跑一下全省各大商場的化妝品專賣店，把握價格，聯繫櫃檯。”
等進了辦公室顧長生就對焦曼道，“你可真厲害啊，這才第二天，你就把全公司都運作起來了？跑去做市場調查？”
“你怎麼知道？”焦曼疑惑。
“出門纔看到業務部的人出去啊。”
焦曼皺眉，很有老總威嚴，“速度也太慢了，上午十點結束的會議，現在才動起來？”
顧長生苦笑，“唉唉唉，你總得給人家一些準備時間吧？全省跑一趟，不得跟家裏人說清楚啊，再做好各地的功課，就算出門旅遊還需要攻略呢，更何況是跑業務。”
然而，面對顧長生的開脫，焦曼一句話就給懟了回來，“你懂什麼啊，我看了所有人事資料，劉金龍當初招聘時也沒亂來，這些人都是有真材實料的，一年消極怠工，要是以爲到了咱們這兒還是無事可做，那大可不必繼續留下了，咱們又不是騙子公司，不養閒人。”
“市場開拓前，不瞭解好情況怎麼辦？咱們的最終定價與外包裝潮流怎麼確定？”
“長生啊，你就好好當你的甩手展櫃吧，這些事兒我來把持，你放心……只要他們幹得好，不會虧待他們的。”
“也正好，以後公司裏，你唱紅臉，我唱白臉……”焦曼乾脆把做壞人的事兒也攔了過去，顯然是要在公司樹立威信。
顧長生都懂，只是生性散漫罷了，如今焦曼大包大朗，他也樂見其成，嘿嘿笑着，“那我聽焦總指揮，焦總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去的。”
焦曼神情一鬆，又是哭笑不得，“你就嘴貧，咱們合夥做生意，事情還是要分清楚，我可不想跟你鬧矛盾，而且我這人比較軸，認準一件事就想幹好。”
“哈哈哈，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公司任何事情你都做主，我早說了，賠錢我都不怕，公司就是爲了你開的。”
焦曼紅了臉，心中只能苦笑，‘這冤家，就不能在說話上注意點嗎？非要挑逗別人！’
“走吧走吧，出發了，帶你去看看工地。”
明明是顧長生談下來的工地，如今卻成焦曼帶着他。
沒轍，人家一早就知道工地在哪兒，顧長生卻只是知道大概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