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顧長生這番話說的過於殘酷，儼然是打擊人的，但道理就是這樣……
董真真身處於學校這樣的單位，想要往上爬，資歷太重要了。
或許等她三十歲，上升阻力會小很多，能力在，學校破格提拔沒問題，但現在，她太年輕，不具備這些硬性條件。
果不其然。
只在這番話落下，董真真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顧長生也不在意，喚來服務員，自顧自的點菜，並沒有考慮董真真的意思，重口與清淡都來了一些，滿滿一桌菜，收了人家的禮物……
就算禮物來自於自己，心意總是要還得。
畢竟，如果昨天不是恰巧看到那一幕，沒有顧長生幫忙，董真真可能要被那朱瑩，羞辱的體無完膚。
所以這頓飯自然還是顧長生請客。
只等飯菜上桌，顧長生要了瓶啤酒，喝了半瓶，董真真那邊纔回過神來，卻依舊糾結着方纔的話題，“是，你說的我都懂。”
“可我就是覺得我沒有錯！”
“我很漂亮，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比大多數女人都好看。”
“我原本可以選擇更好的一條路走，也如你所說，找一個家境不錯的人嫁了，一輩子順風順水。”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又或者我還沒有遇到令我滿足的那個人。”
“我的確有野心，很膨脹的野心，但這都不是錯，也不是可憐的掙扎，努力纔有結果……不是嗎？如果不努力，又或是不掙扎，我連那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不會有！”
“……”顧長生放下筷子，靜靜的看着她。
不得不說，這女人挺讓她意外的。
的確，她是標準的綠茶，又或者是比綠茶更高級的聖母白蓮花，但她從不遮掩，如昨天，她就能淡然以對，被曾經無視過的人踩在腳下，也儘可能保持着理性。
又如同現在，很純粹的揭露自己不堪的一面，也願意承認，自己是想要更好的。
就算依靠男人，也要找一個強大的男人。
但最後，顧長生還是道，“我幫不了你！”
董真真習慣性的抿嘴，強撐着微笑，“好，我知道了，喫飯吧。”
接下來，便是相對無言的飯桌。
只有各自咀嚼，與餐盤碰撞的聲音……
也就在半個小時後，兩人竟然很一致的放下筷子，彼此一個眼神就明白這頓飯結束了。
而這麼長的時間，董真真也儘可能調整好了心態，“顧教授，謝謝你今天的指教，對我的人生還是有些幫助的，接下來我不會再騷擾你了，代我給你妻子問好。”
不等顧長生開口，她就揚長而去，不做絲毫留戀。
因爲方纔顧長生的話很明確，董真真明白，這次拒絕是不留餘地的，也就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義。
顧長生笑了笑，又在凳子上坐了許久，才拎着兩袋雲端化妝品出門，來到櫃檯，“買單。”
對方愣了愣，才道，“啊，剛纔那位小姐買過了……”
靠。
買單的事兒被顧長生忘了，否則肯定得跟着董真真一起出來纔是。
這一下，就很難受了。
本來是一個完美的結局，現在怎麼總有一種虧欠對方的感覺？
平白無故，又收禮，又喫飯，拿人手短，喫人嘴軟啊。
又或者，這是對方的另一種計謀，故意要讓自己虧欠着？
但是，回憶起方纔董真真的模樣，以及最後毫不猶豫的離場，顧長生覺得自己還是想多了，“應該，就這麼結束了！”
出門，拿着兩袋東西，打車前往雲端店內。
到達時，焦曼正好搞定一名客戶，帶着顧長生就上了樓，還是昨天的位置，等落座顧長生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她才注意到那是什麼，“我們的產品？怎麼回事？從哪兒來的？難道外面開始賣假貨了？”
顧長生可沒必要拎着雲端的產品。
而這麼一問，顧長生心裏又是回憶起董真真的模樣來，無奈道，“昨天，董真真拿走的產品，其實是爲了給我送禮，送給佳怡的！”
“什麼？”焦曼都懵逼了，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求我辦事，我沒答應，所以就死纏爛打吧，但送禮的事兒，我也沒想到。”顧長生說着說着，還是將二人間的經過，包括今天飯桌上的話，都全盤道出。
焦曼聽得入迷，一直等話音落下後許久後，才緩緩回過神，“所以，她想讓你給韓泰清要一個名額，但是韓泰清要你去國外帶隊，你不去，是這樣吧？”
“邏輯是這樣，但我也沒義務幫她吧？”顧長生反問。
可焦曼，竟然在此時搖了搖頭，“我覺得，給那女孩一個機會，也未嘗不可。”
也未嘗不可？
什麼鬼？
顧長生徹底不理解了，“不是吧，你這麼快就叛變了？今天上午還發消息威脅我，別跟她走得太近啊，你不怕我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