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場間,唯有那人的咆哮聲迴盪。
悽慘、悲壯,卻不值得任何人去憐憫……
因爲到了現在,重拾記憶,所有人都清楚的記得,此人在對賭之前,到底是多麼的狂妄,又是如何一番對顧長生等人的嘲諷戲謔。
而今……
只是自食其果罷了!!
有詐?
這種事情怎麼會有詐,賭石原石來源於場內,也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切開的,開窗出鐵鏽色,即便是解石師也被這種顏色所矇蔽,與場間衆人一同將其認定成了‘狗屎地’。
而他,更是大肆叫囂,嘲諷不斷,最後還說什麼場外開盤。
那麼最後,顧長生讓他如願以償。
對賭,一億米金!
此人當時就開始各處籌集資金,興奮不已。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怎麼能說有詐?
事到如今,阮瑞安搖了搖頭,“我記得,大家都叫你老白?”
那人跪在地上,正要爬起,卻眼神一動,連忙跪着靠近,膝蓋磕在厚重的地毯上,也不斷髮出沉悶的響動,直到來到了阮瑞安的腳前才悲壯的哭喊,“阮先生,您知道我的,我就是一個開海鮮加工廠的,也就這幾年生意紅火有了起色,賺了不少錢。”
“可一億米金,我真的拿不出來,這些錢都是從高利息的渠道借來的……”
“我,我還不起啊!!”
“我家裏還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孩子纔剛剛出世,真要是被那些討債的追上門來,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代價!”
“甚至於我老婆,也可能被人販子販賣……”
“求求您,求求您了阮先生。”
“救救我!!”
如此一番話,似曾相識。
什麼家中上有七十歲老母臥牀,下有兩歲小兒嗷嗷待哺,一家老小全由他一人支撐,一人垮了,便是舉家滅門。
着實令人憐憫。
可換個角度來看待此事……
此人就算是如此慘烈的情況,但眼下的一切,也都是他造成的。
富貴險中求,風險自然是巨大的,既然早前從未給家小父母考慮過後路,現在才跑出來哭窮喊冤,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一些?
阮瑞安搖了搖頭,徑直開聲,既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在場衆人聽,“方纔最後下注前,我也提醒過二位,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希望謹慎而爲,可你最後也沒聽啊!”
“甚至於……”
“老白啊。”
“這位先生方纔說的沒錯,有多少本錢,做多大買賣,對賭也是一樣的!”
“他在與你對賭前,也是問過你,你有多少錢,他就跟你賭多少,免得你拿不出來,可你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偏偏還要去借貸。”
只在話落,那人還想說什麼,人羣中瞬間就有四名保鏢一樣的人出列,立即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阮瑞安這纔拿出手機,“現在,我給這位先生支付方纔的賭金,諸位稍等!”
他收入轉賬時,就有顧長生的賬號,如今轉回也很方便。
只在三分鐘以後,顧長生收到了短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收到了,一億米金無誤!”
噝。
全場衆人都是震驚,更是啞口無言。
所有人都認定他會輸,可最後卻是他贏了。
一億米金,這可是一億啊!!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入袋了?
這筆什麼賭石,都要賺得快的多啊!
李河、董真真與童紫,笑容滿面,即便是兩個女孩,也沒有對那遠處的‘老白’有任何憐憫之心,因爲事實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記得他方纔的醜惡嘴臉,是有多麼的露骨!!
如今輸了就想賴賬,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而顧長生,端着那酒杯,又一次斟滿,舉杯示意,“謝謝你的紅酒了。”
話落。
所有人也都看向自己的手中……
這酒,不就是那人方纔爲了提前慶祝,送給大家的嗎?
也在這時,場間的服務員大爲慌亂,連忙來到那人面前,“先生,這是酒水清單,全場總共消費爲……五十三萬米金。”
那人徹底傻眼了,眼圈泛紅,滿臉的蒼白更是生出一絲猙獰——
“我,我……”
“我草泥馬!!”
“你給我去死!”
他猛的抄起一旁送酒推車上的紅酒開瓶器,將尖銳的螺絲轉頭,對準了前方,兇猛的朝着顧長生衝來。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而阮瑞安的保鏢想要動手阻攔,但伸出的手還是慢了半步,讓他衝了出去。
怨念、殺意促使的臨死一擊,自然兇猛無比。
李河三人都嚇呆了,愣在原地,全身彷彿都喪失了動作的能力……
可顧長生,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
只在對方來到面前……
起腳。
——轟!!
衆人並未看到怎麼回事,那人就兇猛的倒飛了出去,重達一百八十斤的健壯體魄,像是斷線風箏般,裝在了後方的送酒推車上,緊隨其後……
噴出一口鮮血。
而當衆人看向顧長生時,就連他杯中的紅酒,都不曾晃動分毫……
笑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