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當遠方直升機的探照燈出現。
現場,頓時一片躁動……
西多奧家的人可不常現身,若非他們的企業遍佈,與其說他們是隱世家族也不爲過。
今日有幸一見,更是因爲此間事情的緣故,令人難免心生興奮之意。
西多奧最終的態度會如何呢?
薩利夫人如今依舊被阮晴按壓跪地,不得動彈,但她的目光卻上瞥,隨着那直升機的軌跡不斷偏移,臉上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的表情。
如果真要品出個味道……
那其中必然有着恐懼,幾十年如一日,經營到了今天的身價地位,卻要一朝焚燬,她心中自然有着悲憤與不願。
更別提,對於此事,她本就覺得不公,爲她血肉爭取,爲她自己爭取,又有什麼錯。
萬惡的豪門,令人嗤之以鼻。
可她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選,當年不也是抱着奢望而爲,可沒想到事不盡如人意,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虛妄。
旁人與那庫什等人,擡眼時全然是崇敬之意,卻也有人目光落在顧長生的身上,看他依舊不爲所動,坐在椅子上,喫着小喫,品着紅酒,一切風雲異動全部與他無關,只是穩坐高臺,臨危不亂。
有人哭笑不得……
看不透,摸不清,誰又能知道他的底氣到底是什麼呢?
周佳怡等人的反應,自然更多是不安的。
一次一次,跌宕起伏。
陷入危局,又轉危爲安,本身前一刻是可以全身而退,就算面對後來報復,也可以從長計議,但現在……機會原本擺在眼前,卻又被顧長生放棄。
更準確的說,是碾碎了。
飛機終於靠近……
螺旋槳帶起的氣浪,橫掃一片草坪,鬧得草屑灰塵廢物,而這時,顧長生也總算動了,一臉的晦氣,將酒杯放下,裏面早已是異物飄灰了。
駕駛員選定空地,在人羣側方不願降落……
阮晴忽然又一次發聲,“提高警惕,特級警備。”
方纔動手前,也不過一級戒備。
西多奧家的人到了,自然令她嚴陣以待,顧長生要死磕到底的意志已經明確了,那麼阮晴自然是遵從跟隨。
西多奧家抵達,要麼是要搶回薩利夫人,要麼就是無差別攻擊,連薩利夫人也不管了,徑直動手……
總而言之,一次大打出手,肯定在所難免。
而最終,到底能不能相安無事的離開,阮晴並不抱希望,甚至沒有往下面繼續想。
反正,顧先生如何說,她如何做。
這是阮晴的唯一使命。
梯子放下。
兩名眼神犀利的男人率先走出,那份氣場遠要比現場的安保更爲可怕,且跟阮晴的屬下一對比,莽夫們根本是以羣烏合之衆。
而就算比之當初華旗的安保,這兩人也明顯更甚一籌。
緊隨其後。
一個與薩利夫人年紀相仿的男人踏出。
有人驚呼,“不是肯&西多奧,而是裏克,肯的哥哥!”
正當衆人緊張,等待迎接那人到來時,對方下地後卻並未踏前,反而轉身對向機艙內,伸出了手去迎接。
緊隨其後,一隻纖纖玉手就伸了出來,搭在了裏克的胳膊上,承着力量,拖着及膝長裙下來……
“這女孩是誰?”
“裏克的女兒?”
“不清楚……”
二人下地,兩名安保開路,身後還跟着兩人。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在來人與薩利夫人的身上游走不斷……來的不是肯,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而薩利夫人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固……
唯有口中似有若無的呢喃,“他,最終連見都不敢見我嗎?”
再看史密斯,更是在看到來人後,失魂落魄低下了頭。
母子二人的情緒其實相當,皆是一陣失落。
當二人即將來到近前,庫什等人也不敢怠慢了,快步迎了上去,躬身問好,“裏克先生,一路辛苦了……若非今日之事過於……”
可不等他說完,裏克就冷哼一聲,“辦事不利,還要找藉口?奧美百年慶典做成這樣,你們可真給我西多奧家長臉啊!”
話落。
他就撇開衆人,繼續前行,庫什等人也只得跟着……
只在裏克&西多奧與薩利夫人面對面時,氣氛彷彿凝固了,二人眼中都是複雜……
直到最後,薩利夫人先一步打破了平靜,“他連來都不敢來?任由我這孤兒寡母,被人欺負了!”
裏克搖了搖頭,聲色倒是緩和,“肯讓你走到今天,仁至義盡,你不該奢望更多的……”
“就到此結束吧,去飛機上,我送你走!”
送你,只是一人。
薩利夫人臉色瞬間雪白,而史密斯也明白,這一次恐怕就是永別了,他憤怒咆哮,“憑什麼?我們被人欺負了,我母親……現在還被人壓在地上跪伏,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就算我是野種,我身上也留着一半,屬於西多奧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