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花容的話聲剛落,宴廳內立刻就響起了如潮的掌聲。
賓客們對這一場新奇的賭局都極爲期待,原本還擔心井上花容愛惜羽毛,拒絕殘骰的玩法呢。
現在一看她同意,知道有好戲上場了,自然高興。
就連趙洪發都被勾出了興趣,扭頭瞪了商傅一眼,冷哼一聲便將視線移轉到了井上花容和董真真的對賭之地。
這分明是暫時不和商傅計較,先看完這場賭局,再想辦法給他添賭的節奏。
很快,兩個骰盅便被取了過來,放在桌上。
董真真從腰間撥出一柄鋒利的匕首,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將六枚骰子都削去了一角。
完好的骰子一下就變成殘骰了,但點數還是能看到的,削去的一角並不是很多。
賓客們又開始議論了起來,一些好賭之人臉色都有些潮紅了,透出興奮之意。
恐怕這一招很多人都是現場學了過去,回頭多半也會試着玩玩……
將匕首收起之後,董真真退後了兩步,伸手一指桌面,面無表情:“殘骰的玩法是我提出來的,所以……骰子由你先選!”
“哼!”
井上花容冷哼一聲,骰盅的蓋子一甩,直接就吸走了三枚殘骸,落在盅內,扣了個嚴實。
董真真不玩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伸手將三枚骰子拾起,置入骰盅,這才擡頭向井上花容望去:“可以開始了嗎?三局兩勝,點大爲贏,你我同時搖骰!”
井上花容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拾起身前的骰盅就搖了起來。
董真真緊隨其後,也搖起了骰盅。
由於是殘骰,之前沒玩過,兩人都沒有用什麼花哨的手法,僅僅只是最簡單的搖晃而已,凝神致志,體會着手感,捕捉着盅骨骰子相互撞擊的細微變化……
這一刻,偌大的賭廳變的死寂一片。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匯聚在兩人手中搖來晃去的骰盅上。
不過,那邊正在直播的董翔幾人卻並沒有走過來,有賭有關的東西最好不要在直播間內出現,影響不好。
“砰!”
“砰!”
兩道輕響傳來,井上花容和董真真幾乎是同時按下了骰盅,落在桌上,立刻鬆手。
顧長生的靈識立刻就悄無聲息地延展而去,直接穿過骰盅,看清了盅內的點數。
井上花容的運氣就差了點,一三五,九點小!
看到這個結果,顧長生的嘴角頓時就有一抹令人玩味的笑意,緩緩地勾勒了出來。
他原本還想出手的,現在看來,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誰來開盅?”
不過,出於未雨綢繆的考慮,顧長生仍舊適時出聲,扭頭便向井上花容看了過去:“兩位自行開盅似乎不太合適,船上雖有荷官可以代勞,但那是我們的人……”
“不如這樣好了,這一局由上村先生開盅,第二局隨便在賓客中挑選一個,最後一局,則由我開盅……如何?”
這顯然是很公平的,總共三局,井上花容和董真真雙方各派一人開一局盅,剩下的一局則選一位賓客代勞,誰都沒話說。
而顧長生之所以決定在最後一局時開盅,也是有所考慮的。
第一局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董真真勝出。
如果第二局依舊如此的話,前兩局乃是由上村聰和一位隨機挑選的賓客開盅,董真真這邊的人碰都沒碰過骰盅,他們自然沒有話說。
反之,如果第二局乃是井上花容勝出,那麼,最後的第三局就成爲決勝局了。
顧長生的靈識能隔着很遠的距離看清盅內的點數。
但要想暗中作手腳,改變某顆骰子的點數,那麼他就必須接觸,或者接近骰盅。
他之所以安排自己在最後一局開盅,就是爲了確保這一點。
井上花容皺眉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雖然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但顧長生的提議很公平,她確實挑不出毛病來。
董真真自然更不會有任何意見了,緊隨其後點頭。
“諸位,那我就開盅了……”
上村聰轉首環視全場,說話間深吸一口氣,雙手同時摸上了兩個骰盅的盅蓋,並沒有猶豫,直接就提了起來。
幾乎就是下一瞬,四周的賓客們身形一震,看清兩個骰盅內的點數後,立刻就輕呼了起來,掌聲如潮四起……
“四五六,十五點大,這一局……董小姐贏了!”
“漂亮!”
“譁……”
上村聰愣住了,一臉的沮喪。
而對面的井上花容,卻似乎並不意外,嘴角竟緩緩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