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韻往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覺得自己在這個小姑子面前丟了臉,又硬挺挺的站在了原地。
“怎麼你還想打我我告訴你這是夏家,不是邱家你碰我一下試試”
夏羽沫眼神憐憫,將手放了下去,又輕又冷的吐出五個字:“打你髒了我的手。”
再沒有耐心,夏羽沫轉身準備回去,經過梅韻身旁停了一秒,用僅僅能她們兩個聽見的氣音:“你猜猜,要是明天我不幫夏子庾,你那個老公會不會在爸面前把所有事推到你身上”
察覺到梅韻身體僵直,夏羽沫再不停留。
哪裏還需要她自己動手,她這個嫂子,從來就是個沒腦子的,看不清形勢,如今她可不是那個任由夏家捏來搓去的夏羽沫,她的戶口入了邱家,沒了戶口簿的鉗制,現在是夏家求她,不是她求夏家
剛從外面回來走到大廳,夏羽沫看見邱雲柏行色匆匆往外面走,愣了一下還是出聲喊住了他。
“這麼晚還出去”
邱雲柏回頭看見夏羽沫一瞬間,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忽然大踏步朝她過來,行動之間帶起了些風,夏羽沫有些不知所以然,突然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裏。
男人身上的薄荷香讓她浮躁的心冷靜下來,難得沒有掙扎,乖乖被他抱在懷裏:“怎麼了這是”
“出去爲什麼不跟我打個招呼”邱雲柏語氣嚴肅,甚至帶了指責,夏羽沫心情本來就不好,無端端的被他罵了一頓,剛想推開他。
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真夫妻,就是商業聯姻,邱雲柏憑什麼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夏羽沫剛張了嘴,還沒來得及橫眉冷對,突然察覺到邱雲柏抱着她的右手貼在她手背隱隱的發抖,嘴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可能是被嚇到了。
夏羽沫將心裏的草稿刪了,想要活躍氣氛:“我能出什麼事現在啊,我可是夏家下金蛋的寶貝,他們纔不捨得對我動手。”
雖然看不到邱雲柏的表情,但是從他抱着自己的力度,夏羽沫大致也能判斷出來,她這番插科打諢大抵是沒什麼用處的。
“下次再這麼一聲不吭的玩消失,我非得讓你喫點教訓”
邱雲柏咬了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打這女人一頓屁股,下次非得讓她喫點教訓才能長記性。
在夏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來夏國穆的臉色不怎麼好,鍾月雪臉色更加難看,顯然知道夏子庾並沒有把夏羽沫搞定的事。
夏羽沫可沒有任何不適,仍舊喫好喝好,兩人喫飽之後才頂着夏國穆陰鷙的視線回了邱家。
對於邱雲柏和夏羽沫兩人去夏家之事,邱國豪並沒有多幹涉什麼,只是派了人去喊趙醫生過來幫夏羽沫檢查身體。
“怎麼樣”邱雲柏站在趙醫生身後,目光緊鎖。
“之前感冒還有些後遺症,還要繼續塗藥,好好休息就好,這些日子不宜再太過勞累。”趙醫生一邊收拾自己的醫藥箱一邊將自己的診斷結果說了出來。
最後一句話卻是直直的盯着邱雲柏說的,話裏的威脅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夏羽沫忍不住偷笑,得意的看了一眼被訓的邱雲柏。
活該,誰讓他硬把她拖到游泳池幹荒唐事的,看他現在尷不尷尬
邱雲柏垂着眸子,目光在偷笑的夏羽沫身上停了兩秒才若無其事的移開,語氣恭敬:“趙叔,我送您下去。”
等邱雲柏把趙醫生送下去,回來就看見夏羽沫在牀上笑得東倒西歪,他在門口站了一會,琥珀色的眸子深邃,擡腳往牀的方向走,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解着西裝外套的扣子,動作危險又撩人。
“很好笑嗯”
夏羽沫開始慌了,不住的往後退,梗着脖子:“邱雲柏,我還帶傷呢你欺負我,我就去跟爺爺和趙叔告狀”
邱雲柏仿若未聞,神色不明,外套被他隨手扔在沙發上,解了袖釦開始挽袖子:“給你上藥,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什麼”
夏羽沫鬧了個大紅臉,默默的又自己挪了回來,小聲吶吶緩解尷尬:“上藥就上藥,脫什麼衣服”
傷口在背上,夏羽沫脫了衣服乖乖讓他上藥。
邱雲柏拿了藥膏,看着她身上的紅痕,頓了頓:“可能會有點疼,忍着點。”
夏羽沫剛想點頭,後背突然感覺一陣清涼,隨後猝不及防變成針扎一樣的刺痛,疼得她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邱雲柏我日你大爺你就不能輕點是不是想把我謀殺了好換下一任”
夏羽沫現在哪裏會聽勸,那藥不知道加了什麼,一碰到傷口就痛的她齜牙咧嘴,一想到自己究竟是因爲誰受了這番罪,她就忍不住開始口不擇言。
“邱雲柏跟你結婚是老孃今年最倒黴的事了你個天殺的啊啊啊啊痛痛痛”
夏羽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哪裏還有半分形象
邱雲柏按着她別亂動,聽她越說越過分,臉色也黑了下來:“不嫁我你還想嫁誰嫁給你哪位所謂的學長”
別的女人要是能當邱家少奶奶,恐怕會高興的做夢都笑出來吧,她倒好,話裏話外都是不滿,跟吃了多大虧似得他邱雲柏哪裏比不上那個虛僞的李沐陽
“嫁誰都比嫁你好”夏羽沫已經痛的神志不清,下意識吼了出來。
嫁誰都不用受這罪
她就是隨口一說,全然沒注意到邱雲柏表情的不對,等察覺到危險時已經晚了,邱雲柏的牙在她背上磨了磨,嚇得她嗷的一嗓子從牀上蹦了起來。
“邱雲柏你屬狗的嗎”
他他他他居然咬她抽了什麼瘋
“有種跟我單挑偷襲算什麼本事”
邱雲柏被她氣的再次磨了磨牙,壓抑着怒氣:“過來,上藥。”
夏羽沫委委屈屈,捂着背不配合:“我不去疼。”
“再不過來,信不信疼的就不是你的背了”邱雲柏眼神毫不遮掩,赤裸裸的上下掃了她一圈,帶着野性的欲。
“禽獸”夏羽沫咬了咬牙,狠狠地罵了出來。
邱雲柏哼了一聲,冷冷開口:“我不介意讓你看到我禽獸不如的一面,不想再腰疼就過來,我沒什麼耐心。”
夏羽沫只能不甘心的回去趴好,憤憤開口:“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邱雲柏只當沒聽見她的話,再搭理她他非得被氣過去不可
“我一向有仇必報,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遮掩了,自己算算得罪了我多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邱雲柏涼嗖嗖的聲音聽的夏羽沫一陣發毛,默默在心裏算了一遍自己得罪他的次數,最後絕望的發現,她也不用有什麼心理準備了,似乎只能開啓自求多福祈禱模式。
夏羽沫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並沒有等到邱雲柏所謂的報復,他給她上藥的力氣明顯放輕了不少。
還在碎碎唸的小嘴理虧的停了下來,夏羽沫心底有一塊突然間塌了下來,房間裏沒有人聲,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邱雲柏的呼吸聲和給她上藥動作間衣角的摩擦聲。
雖然不想承認,但邱雲柏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不近人情,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好像還不錯
夏羽沫趴着讓邱雲柏幫忙上藥,最後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等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還是在邱雲柏的懷裏,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夏羽沫一動,他手下意識收緊。
伸長了手從旁邊拿過鬧鐘,勉強睜開眼皮,等看清時間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動作之大把邱雲柏都給驚醒。
“八點了天哪,我遲到了”夏羽沫簡直要哭了,匆匆忙忙爬了起來:“鬧鐘爲什麼沒響我明明定了的。”
被吵醒的邱雲柏臭着一張臉,本就鋒利的輪廓更是不善到極點,語氣冷冰冰又漫不經心:“我關了,”說完又加了一個字,視線跟着夏羽沫的動作轉來轉去:“吵。”
夏羽沫:“”拿衣服的動作僵在原地,他嫌吵就能把鬧鐘給她按了還不把她喊醒嗎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要是丟了怎麼辦
邱雲柏簡直就是暴君獨裁
哭唧唧,哪怕她會飛這時候也晚了,還不知道怎麼被蔣槐爲難呢
夏羽沫擔心的這幅模樣落在邱雲柏眼裏卻又是另一種意思,起牀氣本就心情不爽,看她這幅急着去上班的樣子更是心梗。
邱家是養不起她嗎她要是想工作,來他的公司,什麼職位任她挑選,她至於這麼慌張
恐怕害怕遲到丟工作是假,擔心給她那位好學長留下壞印象是真吧
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夏羽沫匆匆忙忙去了公司,張夢伏在自己工位上悄悄給她遞了個眼神,並且給她做着口型。
夏羽沫大概辨認了足足一分鐘,才明白她的意思:你運氣好,壞女人今天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