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蒼山墨雲，我前段時間一查，發現了一個疑點。這匹馬被人從硯白手上偷走後，幾經轉手，落在一個小官手裏，那小官見馬好便送來孝敬我。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我仔細一查，發現偷馬的人和經手的人都消失了，也就是說這匹馬，是早有預謀送到我這裏來的。”王凌之早在路上就傳信給常暢，讓他查硯白這個人，結果他什麼也沒有查到，硯白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p>
“他這是要接近我或者十皇叔嗎？如果是這樣，他爲什麼把馬送到你手上，而不是送到我或者十皇叔手裏呢？”冷忘憂並不意外，只是意外硯白怎麼會想着走常暢的路子。</p>
“把馬送給你或十皇叔可不容易，他找不到好門路，也無法做到不讓人懷疑，而送給我，再由我送給你，你哪裏會懷疑？事後就算想起來，也只當是巧合。”</p>
“而且，也有不少人知道我在到處物色好馬，我要得到蒼山墨雲十有八九會送給你，就算不送給你，也會送給十皇叔，畢竟蒼山墨雲這樣的馬，我保不住。”</p>
常暢想起，冷忘憂在獸苑看到汗血寶馬和蒼山墨雲時的眼神，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踏平夜魅和北朝，他一定要替冷忘憂捉一匹最好的馬。是以，看到硯白的蒼山墨雲，常暢明知來路不正，也收了下來。”</p>
冷忘憂怔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倒不知，你還存了這個心思，怎麼想着替我尋馬？”</p>
常暢落落大方，沒有半分尷尬之色：“送禮當然送最好的，你騎術好，一般的馬顯不出來你的好騎術。”常暢倒是沒存別的心思，而是單純地欣賞冷忘憂的馬術。</p>
冷忘憂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想到前段時間常暢說要娶媳婦的事，暗道自己想太多，還真以爲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p>
“好騎術不一定非要好馬才能體現出來，更何況我現在也用不上，別再爲我費心了。”冷忘憂不着痕跡地拒絕，話鋒一轉，回到正題：“如此說來，硯白的目的應該是接近我，只是他爲何要接近我？我身上可沒什麼值得他圖謀的。”</p>
常暢聳了聳肩，笑道：“一匹馬罷了，能費多大的心。至於硯白接近你，凌之的分析是，硯白應該是想通過你接近十皇叔或者別人，畢竟你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人精，想要接近很難，只有你最好下手。只要取得你的信任，無論是十皇叔還是凌之，都不會對硯白防備太多。”</p>
“硯白他……”冷忘憂想到硯白在易水城太守府的表現，微寒。</p>
那般危險的情況下，硯白卻選擇和她一起出去，不就是想得到她的信任嘛。如果不是今日的巧合，她早晚會相信硯白，然後讓硯白接近她和她身邊的人。</p>
而這一切，都是硯白別有目的算計來的……</p>
常暢見冷忘憂臉色忙對，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好了，硯白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他被關進順天府大牢也是好事，雖說可能會被人用來對付十皇叔，但我相信硯白這個時候不會對十皇叔落井下石，不然他就前功盡棄了。”</p>
雖說這麼做有點小壞心，但不得不說是個好辦法，他們也沒有要硯白的命，冷忘憂不再多言，硯白這事暫且擱了下來。</p>
常暢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解渴後繼續道：“你之前和鎮國公的馬車相撞是怎麼回事？我聽到消息趕過去人都散了，好像事後有人做了補救，我派人打聽了一下，說的全是鎮國公的不是。”</p>
“一點小摩擦，雲家大公子幫忙處理了，憑他的手段，我不會有事的。”常暢都打探不出來，可見雲霄已經上下打點好了，鎮國公這次只能自認倒黴。</p>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打點那麼多人得花多少銀子呀？比起她這個假敗家女，雲霄纔是真正的揮金如土。</p>
當然，她也因此欠下雲霄一個人情。</p>
“雲家大公子處理好了就行，你最近還是小心點，打你主意的人太多了，別十皇叔沒有就出來，你自己倒搭進去了，到時候可真要大亂了。不過，鎮國公府這件事，你也別掉以輕心，雖說現在解決了，可那也是表面上的，鎮國公受了氣，回頭肯定會找你麻煩。雖說鎮國公府現在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明的不行他可以來暗的。”常暢並不討厭雲霄，要討厭雲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不怪常暢和冷忘憂如此小心翼翼、步步爲營，實在是他們不知十皇叔和王凌之所下的那盤大棋。</p>
五座山爆炸的事並沒有傳出來，陛下捂得正嚴實，十皇叔也沒有機會和冷忘憂通氣。事關重大，王凌之也不敢泄露半句，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陛下沒有昭告天下你就早早知道，不就代表了此事與你有關嗎？</p>
王凌之和十皇叔的盤算，是在暗中進行的，連冷忘憂都瞞着，山炸了是不錯，可謠言能不能起來卻不一定。</p>
這是他們與陛下的博弈，看誰的手段更高，是他們散佈謠言厲害，還是陛下鎮壓謠言厲害，不到最後見不了真章。</p>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鎮國公府很快就不敢亂動了。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有眉目？”不是她心急，實在是十皇叔早一日出來，外面就早一日安寧。</p>
“還沒有，最近陛下交代下來的活計太多了，我忙呀！”常暢苦着一張臉。</p>
他這段時間都忙暈了，今日陛下又讓他全城戒嚴，嚴格盤查每一個進城的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常暢還是戰戰兢兢地把活做好，以免被陛下挑刺。</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