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還請閣下賜教。”冷忘憂強作鎮定,雙手背在身後,悄悄地拿出藏在衣袖裏的暗器。
即使有暗器在手,冷忘憂也沒有亂動,估計她剛要發射,對方就把她給滅了,她還是等一等吧。
“冷姑娘能引得九州大陸各路豪傑俊才注意,必然是聰明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冷姑娘只需要記住一點,九州大陸很大,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大,別以爲在南朝都城有人護着,你就能呼風喚雨。”
“冷姑娘,我今日能悄無生息地潛入你的閨房,明日就能悄無生息地帶你出去。在九州大陸,要一個人死很容易,要一個人生不如死也不難,如果冷姑娘不想生不如死,就安分一點,別去摻和那些你管不了的事。”
黑人的語調萬分瘮人,死亡的氣息朝自己逼來,冷忘憂想動,黑人卻像是知道一般,一個用力,劍刃朝脖子裏側壓去。
冷忘憂只聽見噗的一聲,劍刃割破了她的皮膚,慢慢地往裏壓去,溫熱的血順着脖子往下流。
痛......冷忘憂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眼瞳一緊,瀕臨死亡的恐懼嚇得她差點癱倒在地。
冷忘憂很清楚,對方的劍絕對比她的暗器快,對方只要一個用力,就能將她的脖子割掉,所以她妥協了。
“閣下放心,我不會亂來,也不會在乎比試的輸贏。”冷忘憂忍着脖子上的痛,飛快地道。
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但她明白,在死亡面前,沒什麼是不可以妥協的......
只是,她想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誰
冷忘憂已經毫無原則地妥協了,可對方依舊不肯放過她,劍刃依舊以極慢的速度朝裏壓,已經傷到了她的大動脈。
“我已經同意了,閣下還想怎樣”藏在背後的雙手緊緊握住暗器,保持着預備拉開保險的姿勢,只要有一點機會,冷忘憂就會發射暗器。
“給你一點小教訓,放心,不會要了你的命。”黑人手腕一個用力,以極巧妙的力道控制着刀柄,朝冷忘憂的脖子壓去。
冷忘憂身子緊繃,大氣也不敢喘,黑人似乎很享受冷忘憂害怕的樣子,手上的動作更慢了,像是戲耍獵物一般。
“冷姑娘你別緊張,我最多割破你的喉嚨,不會讓你的脖子和身體分家,我相信依冷姑娘的醫術,這點小傷,死不了。”
“瘋子。”這個時候,冷忘憂也管不了會不會驚動對方,冷忘憂飛快地往後一仰,朝對方放暗器。
“砰”暗器打中了黑衣人握劍的臂膀,黑人手一抖,劍刃從冷忘憂的脖子上劃了下去,血隨着劍飆了出來,噗的一聲濺在黑衣人的臉上。
倒黴,傷到了頸動脈。
“啊”冷忘憂痛叫一聲,咚的一下撞開房門,朝門外滾去,黑衣人本想追出來,可房內的聲音驚動了暗處的影衛,還有守在院外的侍衛。
“有刺客,保護姑娘。”侍衛高喊聲傳來,而影衛早已殺了出來。
黑衣人見狀,當下顧不得冷忘憂,按住傷口,轉身就跑。
“姑娘。”影衛兵分爲兩路,一路去追黑衣人,一路則上前來扶冷忘憂,冷忘憂甩開對方,“別管我,去追那個刺客,生死不計。”
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思去管她身邊爲什麼會有影衛,她只知道她的生命一再受到威脅,她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是。”影衛知道小院的丫鬟很快就會過來,也不多留,提氣就朝院外奔去。
他們今日嚴重失職,若是再讓刺客跑了,他們也不用活了。
影衛剛走,佩玖、攸寧和春夏秋冬就過來了,看到冷忘憂倒在血泊裏,六個丫鬟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窈窕的身子搖晃起來,好似站不穩。
此刻,她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姑娘死了,她們也不用活了。
守在院外的侍衛衝了進來,冷忘憂看到他們,指了指刺客逃跑的方向,很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追。”
“是。”侍衛一半留下來保護冷忘憂,一半順着刺客的足跡追去。
“快,拿帕子來,給姑娘止血。”春雨最爲穩重,第一時間冷靜下來,衝上前來,看到冷忘憂傷在脖子,全身都在顫抖。
冷忘憂傷到喉嚨,之前說話已是忍着劇痛,現在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只朝春雨擺了擺手,在春雨的手上寫了一個“孫”字。
“夏蟬,快去請孫公子。”
“好,我這就去,你們照顧好姑娘。”夏蟬雖然慌了神,卻還沒有亂。
“姑娘,乾淨的帕子,先止血。”佩玖將帕子遞給冷忘憂,冷忘憂沒有拒絕,示意佩玖和攸寧幫忙按緊,好減緩血液流出來的速度。
她今日可是傷了頸動脈。
“先扶姑娘回房。”
五人手忙腳亂,好歹在孫承宇來之前把冷忘憂扶進了房。冷忘憂傷到動脈,血拼命地往外冒,不多時冷忘憂就感覺一陣眩暈,腦子昏昏沉沉的,眼前似有重影,看東西也不真切。
“師父怎麼了”孫承宇住在外院,一路跑來,已有些氣喘。
“孫公子,快,快,姑娘受傷了,傷在脖子上,流了好多血。”佩玖和攸寧看到孫承宇,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樣。
孫承宇不僅是院中的主子,還是大夫。
孫承宇瞳孔猛地放大,他和師父分開還不到一刻鐘,師父怎麼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快去,拿我的藥箱來,還有熱水白布,你們讓開。”孫承宇沒空多想,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將圍在冷忘憂身邊的丫鬟拉開。
“師父。”看到一身是血,傷口還在流血的冷忘憂,孫承宇心中抽痛。
冷忘憂微眯的雙眼,突然睜開,雙眼渙散,沒有焦距,忍着傷口的痛,冷忘憂虛弱地道:“承宇,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你只需要和往常一樣,幫師父止血縫合傷口。”
留下這句話,冷忘憂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