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師父有事。”孫承宇示意春夏秋冬四人將燈舉近一些,好方便他下針。
是夜,西區小院燈火通明,尤其是冷忘憂的寢室,比白晝更加明亮,屋內的每一個人都打起精神,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個失誤,冷忘憂就香消玉殞了。
孫承宇半跪在冷忘憂身側,腿都麻了,他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手上的針扎入皮膚,穿過後,又被輕巧地拉出來,如此循環,週而復始......
孫承宇慶幸刺客那一劍並沒有將冷忘憂的頸動脈割斷,不然血管往裏縮,他還要把血管勾出來,到時候冷忘憂脖子上的傷口就更難看了。
孫承宇先用縫合血管專用的針線將血管縫好後,又換上另一號針線。仔細看就會發現,孫承宇用的縫合針線,比平時縫合外傷的要小一號,而在縫合時,孫承宇也異常的小心,務必保證針腳細密。
他這是留一線,萬一冷忘憂脖子上的疤痕去不掉,也能好看一些。
春夏秋冬和佩玖、攸寧是第一次見到外傷縫合,不得不說很血腥、很暴力,六個小姑娘算是有見識的,可看到孫承宇拿着針,在她們姑娘身上戳來戳去,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要不是擔心冷忘憂和自己的小命,六個姑娘估計早就嚇得倒地不起了。
對於西區小院的人來說,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包括去追刺客的影衛與侍衛們。
那黑衣刺客能在侍衛與影衛的眼皮底下,潛入設有雙重保護的冷忘憂的房間,實力自是不差,至少比影衛和侍衛們都強。
黑衣刺客身中兩個暗器,不過並沒有傷到要害,再加上黑衣刺客早有準備,影衛和侍衛即使一路追趕,但那人還是逃了。
一個時辰後,影衛與侍衛無功而返,回到小院,得知冷忘憂雖然還沒有清醒,但已脫離危險,都鬆了口氣。
他們今晚失職不僅讓刺客潛入院中傷了姑娘,還沒有捉到刺客,肯定會被責罰,可冷忘憂沒有生命危險,他們至少還能留條小命。
十王府的影衛和穆親王府的侍衛,雖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眼下卻是第一次碰面,一幫子難兄難弟們哭喪着一張臉,面對共同的難題,雙方走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細節,套好口供,在黎明破曉之際各自離去,向自家主子彙報冷忘憂遇到刺客,重傷不醒一事。
“嘭”宋予楊如同拋物線,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撞在牆上,然後順着牆壁往下掉。
“宋予楊,這是第幾次了你真讓我失望。”藍之昂指着宋予楊罵道。
“之昂,昨日是意外,真是意外。”宋予楊顧不得叫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憐巴巴地解釋。
之昂今日好可怕,他可以肯定,冷忘憂若是死了,之昂一定會殺了他。
“意外在重重保護下,冷忘憂還被刺客刺傷,這也叫意外宋予楊,我現在把你殺了,是不是也叫意外”
藍之昂單手卡住宋予楊的脖子,把人提起,身上散發着肅殺之氣,看那架勢,似乎真要殺了宋予楊,歐陽青雖然擔心,可卻不敢上前。
他怕越勸越亂,之昂火氣正大,發泄一下也好。
宋予楊雙腳離地,無法呼吸,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眼珠外翻,舌頭外伸,就在宋予楊以爲自己快要死了時,藍之昂突然鬆手......
“咚”宋予楊摔倒在地。
“咳咳咳”宋予楊大口大口地呼氣、吸氣,想到剛剛那一幕,宋予楊心有餘悸,他現在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冷忘憂若是真死了,之昂一定會殺他抵命。
氣息平順下來後,宋予楊偷偷打量藍之昂,看到他的怒火只漲不消,心中更是擔憂,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混不過去了。
宋予楊嗓子痛得沒法說話,卻不敢裝嬌弱,忍着劇痛道:“之昂,昨晚真是意外,影衛並沒有玩忽職守,昨晚潛入冷忘憂房間的人實力不在你我之下,最近冷忘憂太過高調,想要她出事的人可不少。”
宋予楊這是變相地告訴藍之昂,冷忘憂之所以遇到刺客,與藍之昂脫不了干係。若不是十皇叔力捧冷忘憂,冷忘憂一個普通的孤女,又怎麼可能成爲各方勢力注意的焦點
藍之昂居高臨下地逼視宋予楊,深邃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瞥了宋予楊一眼,便擡頭望向前方。
“好,昨晚是意外,那麼上一次呢伏殺冷忘憂的人你查出來了嗎”他把冷忘憂推出來,是有那個自信保護好冷忘憂,可不想百密一疏讓人鑽了空子。
他氣宋予楊,更氣自己
“之昂,上一次的事情主要是針對王凌之,冷忘憂不過是受害者。”宋予楊一聽藍之昂舊事重提,暗叫不好。
“我不管上次的刺殺是針對誰,我只知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查到的消息呢幕後主使者呢宋予楊,上次可有三撥以上的刺客,你別告訴我,你一撥也沒查出來”藍之昂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道。
宋予楊羞愧地低頭:“刺客全部死了,消息也斷了,刺客身上也沒有任何痕跡。”
“所以你什麼都沒有查到,依舊可以心安理得”藍之昂冷笑,“宋予楊,我是不是要告訴刺客,讓他們別自殺好留活口給你審問再去告訴他們身後的主人,在刺客身上留點標記,好方便你辨認宋予楊,你這是第一次查刺客的消息嗎”
最後一句話藍之昂的音調陡然拔高,宋予楊和歐陽青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之昂好久沒發這麼大的火了,就是上次他們搞砸了花城的事,之昂也沒有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