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只是工作的一種,而不是聖母,她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送過去給人打的高尚品德。
冷忘憂上前,掀起花樺身上的被子,花樺一臉痛苦,閉上眼,咬着脣,一動不動,好像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與羞辱一般。
要不是屋內的人太多,冷忘憂都要懷疑,花樺這是被人強暴了,這表情真是太像了,害得她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看花樺全身是水,臉色通紅,冷忘憂不用碰也明白是什麼情況,別的不管先退燒再說,至於其他的等明天再說,有玄醫谷谷主的解毒丹在,花樺撐到明日沒有問題。
“王爺,請你讓人給花少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再把被子也換了,回頭再給他服退熱的丹藥就行了。”退熱丹就是退燒藥,花樺明顯是高燒,要不及時退燒的話很有可能會燒壞腦子。
至於那一身溼淋淋的衣服,還是趕緊換掉的好,別說花樺本身就有傷,就是一個健康的人也受不了,十皇叔真狠,不過,她喜歡。
冷忘憂回頭,朝十皇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趁衆人不在意,又朝他豎起大拇指,用脣形說道:“做得很棒,我喜歡”
這不是告白,這只是表揚和誇獎,可偏偏十皇叔不知怎麼地就想歪了。
十皇叔的臉瞬間通紅,甚至耳根都紅了,太子一直注意着十皇叔的舉動和表情,看十皇叔春心蕩漾的樣子,連忙別開臉,裝作沒有看到,心中暗自嘆息:他低估了冷忘憂在十皇叔心中的地位,以至於一子落錯滿盤皆輸,也不知還有沒有後悔的機會。
“咳咳”十皇叔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連忙輕咳一聲,惡聲惡氣地道:“還愣着做什麼,沒聽到冷姑娘的話嘛,還不快去辦。”
“是。”
冷忘憂臉上的笑意更濃,朝十皇叔眨了眨眼睛,十皇叔不自在地別開臉,脣角微微上揚,眉眼間盡是甜蜜的笑容,呆呆傻傻的,可惜十皇叔的呆傻樣如同曇花一現,別人想看那是做夢,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十皇叔臉上的表情便和平時沒有兩樣,除了冷忘憂和太子,沒有人發現十皇叔的異常。
侍衛很快就把花樺架到室內,花樺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按理說就花樺這情況,應該先用熱水泡一泡會比較好,可十皇叔沒有說,侍衛當然不會喫力不討好,在這個時候巴結花樺無疑是找死,給花樺換上乾爽的衣服,就已是給他面子了。
衣服被褥換好後,花樺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當侍衛端着冷忘憂開的藥過來時,花樺也不糾結,仰頭就喝,雖然那藥苦得像黃連,可溫熱的水下肚,花樺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咳咳,冷忘憂給花樺的藥水,本就是用黃連泡的,所以別說像,事實上那就是黃連水。
花樺滿嘴都是苦味,幾次想要開口,讓十皇叔派人給他送一杯清水,可一擡頭就對上十皇叔那雙好像能洞悉一切隱含嘲諷的眼眸,花樺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明着是說給侍衛聽,實際卻是說給北辰拓和花樺幾人聽,別以爲他不敢下殺手,真正要硬扛上,哪怕是夜魅的太子他也敢殺。
太子和靜王苦笑,十皇叔完全無視,轉身就往外走,當然他不忘招呼冷忘憂一聲:“忘憂,隨本王來。”
“是。”冷忘憂連忙跟上,屋子裏的血腥味太重了,她一刻也不願意多待。
......
“皇叔不會把我們丟在這裏,不聞不問吧”太子見十皇叔走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管他們的死活,有些不高興。
“太子莫不是認爲,十皇叔會給我們換個地方又或者會派侍女過來噓寒問暖”墨顏無不嘲諷道。
太子不會認爲十皇叔還會護着他吧
從今日起,太子在十皇叔心中,再也不是獨特的存在,縱然太子不肯面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太子不答,只自言自語道:“臨近中午了,不知皇叔會不會記得我們”
太子不提還好,一提起屋內的四人頓時都感覺餓了,尤其是花樺,可看侍衛的樣子似乎不打算給他們準備飯食,而他們自恃身份,斷然不會去向一個小小的侍衛討喫的,現如今也只能乾耗着......
冷忘憂一出去,十皇叔便帶着她去沐浴更衣,十皇叔知道,冷忘憂醫治傷者後,習慣沐浴更衣。
待到冷忘憂一身乾淨地走出來時,已經到了午膳時間,太子等人沒喫的,並不表示別人也沒喫的,十皇叔讓人擺飯,他正好和冷忘憂一同用飯。
今日,十皇叔很乖地用左手喫飯,不敢裝笨,這個時候冷忘憂才發現,十皇叔的右手一隻藏在袖子裏,看不出半絲異常。
冷忘憂的眼中閃過一抹調皮的笑,放下碗筷,雙手撐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十皇叔瞧。
一般人,被人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多少會有一些不自在,至少冷忘憂就會,當初在馬車上,冷忘憂不就是被十皇叔看得臉紅心跳嘛,可是十皇叔呢
除了最開始瞥了一眼冷忘憂外,十皇叔再也沒有任何舉動,溫吞吞地喫着飯,旁若無人,就好像冷忘憂是空氣。
當然,仔細看就會發現十皇叔喫飯的動作,不似平時那般嫺熟,隱約有幾分僵硬與刻意,好像故意在表現什麼,可惜這麼細小的差別,冷忘憂沒有看出來。
冷忘憂暗自氣惱,剛剛自己無聲的一句話,都讓十皇叔臉紅心跳,沒道理那麼看他,他沒半點反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