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寧染還在看劇本。

    回國前程湘雲只告訴寧染,爭取到的戲是一部大製作,並不知道自己要試的戲是《雷聲2》。

    更不知道劇中的女主就是羅菲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個把她推進黑暗深淵的人。

    知道所有的情況後,寧染好一陣猶豫,但最後她還是決定去試戲。

    既然決定去,就必須要拿下女二的角色。

    雖然在國外有些小成就,但在國內她是新人。

    新人試鏡,一般是看不到劇本的。

    程湘雲幾乎動用所有資源,爲她拿到了一小段劇本。

    雖然劇情只是全劇的百分之二,但這已經不易。

    有了劇本,就可以按照劇本來演,稱爲‘試戲’了。

    如果沒有劇本,基本上只是即興表演,那是真正的‘試鏡’。

    試鏡與試戲區別很大,寧染深知自己必須努力些,不負程湘雲的一番苦心。

    程湘雲端着咖啡走了進來,這已經是她爲寧染端來的第四杯咖啡。

    “我說你不要這麼拼命好不好,長途飛行本身已經疲憊,你怎麼還不睡?”

    “反正也要倒時差,現在也睡不着,不如研究劇本。”

    寧染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有點燙,秀眉皺起。

    “兩個孩子很懂事,我替你高興。”程湘雲道。

    “嗯。”寧染點頭,“他們是我最大的財富。”

    “可是,他們的爸爸到底是誰?”程湘雲問。

    “他們沒有爸爸,他們有媽媽就夠了。”

    “別這樣親愛的,這個問題遲早得面對,他們漸漸長大,肯定會追問爸爸的事。”

    寧染嘆了口氣,“事實上他們很早就開始追問了。”

    “那你怎麼回答他們的?說他們的爹地死了?”

    “那倒沒有,我不會說這種讓人絕望的話來傷孩子的心。我告訴他們,爹地丟了,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那到底他們的爸爸是誰?”程湘雲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當時一片黑暗,我又處在崩潰之中,我不知道他是誰。”寧染無力地搖了搖頭道。

    “那你想過要找到他嗎?”程湘雲問道。

    “我不想,那個夜晚是我的惡夢。”

    “可是從孩子的角度來講,他們有權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程湘雲說。

    寧染眼神一黯,“你是對的,孩子確實有這個權利,我不能剝奪他們的權利。”

    然後寧染拿過包,打開皮夾,從夾縫裏拿出一顆鈕釦,“這是我一直保存着它的原因。”

    “鈕釦?”

    “這是事後從我衣袋裏發現的,這不是我衣服上的扣子,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到底爲什麼會在我的衣袋裏,我也不知道。”

    程湘雲接過釦子,仔細打量。

    黑色的扣子很精緻,應該是襯衫上的扣子。

    湊近一看,釦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字母:N。

    鈕釦上有字母,這很少見。

    “你想憑這個東西找到當年的男人?”

    寧染搖頭,“我沒想過要找他,我說了,他是我的惡夢。我只是爲了孩子保存着它,也沒什麼具體的目的和動機,就是單純地不想扔掉。”

    “好吧,不過要憑一枚釦子找到一個人,恐怕也不可能,五年前穿的衣服,早就扔了,還怎麼找?”

    寧染想了想,“有一個人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誰?”

    “羅菲。但以她的性格和對我的態度,絕對不會對我說實話,所以也沒必要去問她。”

    “那倒也是,那個女人在圈裏出了名的囂張,明天她恐怕也會去試戲,你小心點,別讓她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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