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桐林縣城,已是晚上六點。

    縣裏相關的部門爲鄭倫倫一行舉行了隆重的答謝晚宴,感謝他們爲桐林的教育事業作出貢獻。

    而且通過鄭倫倫的影響力,這個偏遠的小縣城也在網上名聲大震,很多網友都表示要到這裏來打卡,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宣傳了。

    所以明星的作用只要發揮得當,還是可以帶來非常正面的影響。

    當地教育部門的主管領導執意要敬鄭倫倫和寧染三杯,並且豪氣地先乾爲敬。

    鄭倫倫因爲‘嗓子不舒服’,不能說話,自然就更不能飲酒。

    這樣一來,火力便全聚中到了寧染的身上。

    寧染雖然名氣不大,但卻是晚宴上最好看的女生,自然成爲焦點和圍堵的對象。

    凡是應酬的場合,好看的女生總是會有男人上來勸酒,這幾乎成了定律。

    再加上鄭倫倫‘有病在身’,寧染就更是躲不過了。

    寧染也能喝一點,但她不敢放開喝。

    南辰和南氏的幾位高管也在酒宴上,但沒在一桌,陪南辰的是更高級別的領導。

    所以南辰也看到了這邊有人勸寧染的酒,示意姜哲過去幫寧染擋。

    越是小的地方,越是注重人情關係,這幾乎是定律。

    所以這些人的敬酒,有些是應酬性的,但也有真心感謝的。

    他們非常熱情,執意要寧染喝一點,姜哲替寧染喝,他們不同意。

    而且他們都是端起酒杯,自己先乾爲敬的。

    然後示意寧染隨意即好,並不強求寧染多喝。

    但人家都先幹三杯,寧染也不好意思一滴不沾,只好也喝那麼一小口意思意思。

    結果因爲餓了一天,空腹飲酒上頭很快,寧染竟然醉了。

    第二天南辰還有重要會議,所以必須當晚趕回花城。

    擔心醉酒的寧染又鬧出什麼負面新聞,南辰直接讓人把寧染扶上了他的車,強行帶走。

    南辰坐在副駕,把喝醉了的寧染一個人放在後座,讓她躺着。

    車行了幾十公里後,南辰也有些困,閉上眼準備休息一會。

    結果剛閉上眼不久,隱約聽到後面有人唱起歌來。

    仔細一聽,沒錯,是有人在唱歌,而且好像唱的是一首兒歌。

    南辰睜開眼睛,看到開車的保鏢在笑。

    是後面喝醉的寧染在唱歌。

    這是要發酒瘋了?

    “黃花黃,白花香,山花開處是故鄉……”

    “風輕起,笛聲揚,阿爸帶我牧牛羊……”

    竟然唱的很好聽,而且南辰恍惚之間,竟然覺得這歌好像在哪聽過?

    “這是什麼歌?”南辰問司機。

    “不知道。”司機搖頭。

    南辰扭過頭,看着寧染,“你唱的什麼歌?”

    後者下巴一臺,晃着腦袋:“偏不告訴你!”

    聲音有些嗲,傲嬌得像個小公主,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南辰一愣,喝醉了竟然人格都變了?

    愣得理她,不說拉倒。

    南辰繼續閉目養傷。

    但後面的人卻一直在唱歌,而且好像是越唱越興奮,還拍起掌來。

    南辰又聽了一遍,越發的覺得她唱的那首兒歌耳熟,他真的覺得自己在哪聽過。

    而且他覺得那首歌和橙花香味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保存了許久許久,一直都在,從未消失。

    南辰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她唱的‘黃花黃,白花香’的歌詞,發現沒這首歌。

    難道是她原創的不成?這怎麼可能,她這麼俗的人,還能原創歌曲,開什麼玩笑!

    “唔唔……”

    這時卻又畫風突變,後面的人不唱歌了,而是捂緊了自己的嘴!

    南辰立刻意識到,這人是要吐了!

    “前面找緊急停車帶停一下車,她要吐酒!”南辰說。

    然後又回過頭,指着寧染,“你忍着啊,不許吐車上!”

    還好,前面就有一個臨時停車帶,將車停下,寧染下了車,往前跑去。

    南辰又愣了,這女人瘋了嗎,往前跑什麼?

    這時寧染才停下來,趴在高速路圍欄上吐。

    原來她不是發瘋了,是想隔的遠遠的,不讓南辰他們噁心。

    看來她雖然是醉了,但還是有一點點意識的。

    吐了一會,她回來了。

    南辰從後備箱拿了一瓶水遞給她,接過來後,卻怎麼也擰不開瓶蓋。

    南辰只好又拿回來,替她打開。

    “先漱口,不要直接喝。”南辰冷聲提醒。

    寧染照做了。

    然後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上車了,還得趕路呢。”南辰提醒她。

    “我不走,我不回家。”

    寧染突然把頭一埋,哭了起來。

    這又是鬧的什麼?

    南辰看了看保鏢,保鏢聳聳肩,“辰爺,這怕是醉的厲害了,得扶她上車。”

    “你扶吧。”南辰示意保鏢。

    “是。”保鏢走向寧染。

    “回來!”

    保鏢要把手伸向寧染的時候,卻又被南辰喝止。

    “還是我來吧,她剛吐了酒。”南辰說。

    保鏢心想她吐了酒,辰爺您最愛乾淨了,不讓我扶,卻自己去扶?

    靠近寧染,酒味混合着那種特殊的橙花香味襲了過來。

    “走了,回去了。”南辰拉住寧染的胳膊,想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但寧染不幹,“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爲什麼呀,你不回家你在這路邊過一晚上?”南辰有些惱了。

    “我就是不回家,媽媽沒了,我沒家了……嚶嚶……”

    寧染越哭越傷心,肩膀起伏,不像是在裝的。

    南辰有點手足無措,這女人喝醉了都是要哭的嗎,這可如何是好?

    “媽媽爲什麼會沒了?”南辰問。

    “媽媽被害死了,被羅怡給害死了,我沒用,都沒見着媽媽最後一面,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羅怡?這又是誰?

    羅菲不是說寧染的媽媽是被她自己害死的嗎,怎麼又變成了羅怡?

    但她又說是她自己的錯,這又是什麼意思?

    而且,還沒見媽媽最後一面?她媽媽過世的時候,她去哪兒了?

    “爲什麼沒見着最後一面呢?”南辰又問。

    寧染哭得更加傷心,“我去賺媽媽的醫藥費,錢有了,媽媽卻沒了,都怪我……”

    南辰更加懷疑,這故事的版本聽起來和羅菲在密林時說的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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